“所以你給我當牛做馬。”

想得美，我沒理他，繼續向下說。

“我有小妹年芳十八，算得上美若天仙，尚待家中......”

話還沒說完，就見這家夥無趣地擺了擺手，“嘖”了一聲。我握緊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實在沒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就算這家夥跟我長得一樣好看，我們倆之間也絕無可能了！

3.

屋子裡偶爾一點風溜進來，桌子上的燭火明明滅滅地跳躍著，為他的臉映上一層暖色。

他安靜時便也有種謫仙人俯視眾生、離避塵世的模樣，在這種情況下卻又更添了一分人情味。

尤其他那身飄逸的白色衣袍，隨風緩緩飄動，像是襯著他的縹緲的雲霧。

對長得好看的人，我的耐心總會比對其他人好一些，隻是鬱悶了一陣，我就將這事拋之腦後。

這時我莫名地覺得他有些眼熟，繞著他轉了幾圈仔細觀察後，終於從記憶裡扒拉出來一個人。

“你與那位將軍府的二公子長得還挺像。”

他依舊懶散地喝著那壺茶，聞言仔細瞧了我一番。

“你還認識將軍府的二公子？”

我倒也不疑有他，畢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我兄長有段時間一直鼻青臉腫地回來，問他說是跟將軍府的二公子打架。我本來想著給兄長報仇，於是跟蹤了他幾天。後來兄長忍無可忍地教訓了他一頓，我也懶得再去給他套麻袋了，於是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當時兄長還是那個溫文如玉的翩翩君子，卻被那二公子氣的當街動武，可見那家夥的厲害。我還因這事嘲笑過兄長，當然最終也隻得到一個無奈的微笑。

他若有所思，半晌才發聲：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那位二公子呢。”

他抬頭就對上我懷疑的眼神。

雖說這幾年那家夥深居簡出，不露麵很久了。但我的確沒收到過他出家當道士的消息，這麼有趣的事兄長一定會跟我說的。

況且，他雖然有些氣人，但不像是能把兄長氣到的那種人。

我這才想起問這道士的名字，隨手拉過一個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我開口道：

“在下柳春半，還未曾問過道兄名字。”

“顧塵。”

我聽到他這麼回答。

4.

說起柳春半這個名字，其實也是我當初隨口起的，沒有什麼特彆的寓意。

幾年前遊曆天下時，我用的也是這個名字。

隻不過大家現在好像都比較喜歡用代稱指人，於是我這個名字便沒有了用武之處，這次能順利說出來，我竟頗有些驚喜。

我盯著顧塵，顧塵不為所動，仿佛他眼前隻有那杯茶，嫋嫋的煙霧從中騰上來，將他的臉掩的模模糊糊。

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我隻好轉頭去看外麵的景色。

雨勢絲毫沒有變小的意思，突然一道驚天的雷聲響徹天地，接著整個世界都被照亮一樣，我才發現以這道觀所處之地，山林四周之景儘可收入眼中。

隻是我的心思很快就不放在這上麵了。

幾個黑色的人影在山林裡竄來竄去，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冒著這麼大的雨，想必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吧。

我本來沒太在意，隻是太無聊了總要找點事做，於是就那麼看著他們亂跑。隻是多年的經驗讓我越看越覺得他們不像是在找東西，倒像是在追殺什麼人。

我戳了一下顧塵，意示他來看看。顧塵向外瞥了一眼，又把眼神收回來看向我。

“他們在追一位姑娘。”

見顧塵沒有要出去英雄救美的意思，我思考了一會兒：

“那位姑娘是有什麼問題？”

他沉默片刻，沉默得我以為他默認了，才說道：

“沒有，你想去就去吧。”

沒有為何沉默這麼久？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於是也就起身拿起鬥笠要出去了。

推開門，呼嘯的風夾雜著雨水撲麵而來，顧塵不知從哪兒拿出一件雨衣丟過來。我下意識地接住，老老實實披上雨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