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哭了 魏瀧從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1 / 2)

川流赴焰 小奶火 2564 字 1個月前

魏瀧從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便瞧見何熾若有所思地盯著台上的鼓手,麵色複雜。魏瀧有些詫異,因為平日裡雖然不多見何熾笑逐顏開,但何熾嘴角永遠略微噙著笑意,神情溫和。而不是這樣的冰冷,遙遠。

於是魏瀧在她斜後方的空位落座,他直覺不想去打擾何熾,他遠遠的看著她就很滿足了,任由何熾此刻在她自己的世界裡墜落,無論何時,他想自己都會在穀底變成一張巨大的氣墊床,穩穩地接住何熾。

隨著曲子一首首地演奏,何熾定定地盯著舞台,魏瀧定定地看著何熾,喝著她給自己點的檸檬可樂。他要清醒著。

末路花展演出完畢,主唱提議在場的觀眾上前靠近舞台,一起合影留戀。何熾倏得站起,依舊優雅的步伐卻有些急促,好像整個晚上都在為這個時刻蓄力。何熾一步步逼近母親,母親——此刻的鼓手阿星這才注意到何熾。

阿星錯愕,眼神由不可置信到欣喜再到愧疚,五味雜陳。母女倆眼神彙聚的刹那,何熾沒忍住,這些天堆積的情緒如火山爆發,眼眶似泉眼,淚水不斷湧出。或許不止是這些天的情緒,可能自從母親將自己丟棄在奶奶家,轉身離去後的日子裡,何熾的委屈、心碎、絕望都在一點點攢積,都凝在此時的淚珠裡,一顆顆掉落在地。

借著酒勁,何熾覺得腦子嗡嗡的,她不清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她控製不住自己,她越哭越猛烈,哭泣使她舒坦,甚至開始嚎啕大哭,即使眼前都被淚水模糊,她還是睜著眼睛盯著母親。

魏瀧第一次看到何熾哭泣,並且哭得如此悲傷,魏瀧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不清楚緣由,卻好似可以感同身受。魏瀧遞了紙巾給何熾,何熾接過,台上樂隊成員轉身背向觀眾,舉高手機前置拍下演出廳的全景,何熾把臉藏進了魏瀧的胸膛裡。

何熾看著鼓手阿星在台上謝幕,看著她走向後台,她沒再看自己一眼,可是剛剛她明明就是認出了自己。何熾恍惚感覺回到了十年前,她拎著行李離開何熾,那時她說:“我需要依靠,你爸爸不在身邊了,我得找一個新的依靠。”

何熾問媽媽:“爸爸要去多久?媽媽你又要去多久?媽媽你為什麼一定要找一個依靠?我不能是你的依靠嗎?”

母親不言,沒再看何熾。

後來何熾漸漸明白,在這世上活著並不如小時候想象的那麼簡單,有些人沒有獨立於世的能力,隻得攀附於枝乾上才能存活。父親還在家裡的時候,他沒讓母親出去工作,母親每天美美的如同家養金絲雀,等待主人投喂,久而久之,母親便喪失飛翔和捕食的能力。

何熾在心裡為母親找儘理由、竭力去理解母親,為母親的棄之不顧而辯解,於是何熾在漫漫十年間偷偷地原諒了母親,原諒了母親的無能,原諒了母親的自私,原諒了母親為了自己活得舒服而放棄自己。

可如今,金絲雀竟然自己出來演出賺錢,沒什麼觀眾卻依然奮力敲了一整晚的鼓,都已經是不惑的年紀了。何熾不解。

思及此,何熾有些擔心母親。

何熾想要去找母親,這次見麵是何熾未曾料想到的。今天過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到母親,她要去哪裡找母親?現在無意得知母親是末路花展的鼓手,也許能去網上找到母親的賬號。不知道母親會在這裡停留幾天,母親接下來會去哪個城市巡演?母親什麼時候學會的架子鼓?母親剛剛演奏的時候感覺挺開心的。母親這些年都這麼開心嗎?

何熾有很多疑惑想問問母親,她急切焦灼地往後台方向追了兩步,又驀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