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 到了東宮,昭明並沒有先說……(2 / 2)

撫綏萬方 嗨就是嗨 3349 字 1個月前

“此次出行北漠營地,蕭啟和林生隨行。自蕭啟半年前被調回太京後,與周超元有過長達半年的書信聯係,直到蒙西殺進營地的一月前斷了聯係。雖是我挑選帶他們去北漠,但如此巧合,不得不讓人注意。”沈清仙垂眸,手也放了下來轉動著白玉扳指。

周超元是在束冠之後就去了北漠,而蕭啟在周超元封將前去北漠的一年後才中第留京任命。蕭啟慢慢的從七品爬到了從四品,結果兩年前觸了盛怒,瘋了一般在中秋晚宴上做了一首詩含沙射影的直指皇帝寵幸妖妃,用五萬兩白銀建造了一棟銀子打造的銀樓。被賢陽帝貶到了荒涼的肅乾,到任半年就大刀闊斧的改革當地政策,動了當地權勢的蛋糕,被追殺到西域,後結識周超元。由周超元護送回肅乾,路途險象不斷,二人也因此交友交心。

沈元玨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說:“蕭啟為人正直,與同僚相處雖麵冷但心熱,出身寒門,卻不卑不亢的與世家大族交友周旋。被貶後改革當地政策,立大功便被調回太京,官升三品,是個有本事的人。但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截留了最新耽擱在半道上的,真正的最後一封書信。”

沈元玨說完從一堆奏折裡抽出來信,伸手一拋扔給表弟。沈清仙接住信紙,展開跟昭明湊在一起看信。

【子欽足下:

勤宣令德,策名清時,榮問休暢,幸甚幸甚。遠托北漠,望風懷想,能不依依?山月不知心裡事,水風空落眼前花。山月不知我心,遠在京師,思之如狂。昨暮餘夢君矣,夢見餘於肅乾之日,猶憶餘初見耶?君狼狽,獨目且明,譬若北地磧夜懸明星,散滿身之血形。西域自贍傷、孤攜汝營,殊無巧小戰,胡地玄冰且裂,但聞蕭條之聲。秋九月,塞外草衰。夜來不寐,側耳聽,笳音相悲嘯。晨坐聽之,不覺淚下,爾言我兵甚殘酷,汝願太平盛世。夫後吾回肅乾之路,刺汝者又至,汝護吾為一劍所陷腹,吾時在想,汝真好笑,明我者將軍宜吾護汝而然。予為汝解衣瘡上藥,君乃可贏弱也,身薄,毋似我,將軍營於風沙,度漠武,壯其肌肉。夫遠矣,吾實欲問汝思欲我哉?何以前信無還?弊於道乎?將子不欲理我乎?餘所想不該,吾所知友者,也亦(... ...)者也。先問我歸而得所欲,吾欲與汝俱,縱馬長街,共啖酒嬉戲,相與為大汶謀策,俟吾等老矣,致仕遊山水,遍觀河山。好歸今,願君自愛,北風北風其德。元哥頓首。】

從信裡來看,並沒有什麼引人注目的消息,都是一些好友之間的寒暄和展望罷了,可疑的是信紙有一小句話被筆墨塗抹了去,像似寫信人寫錯了字,隻好塗抹掉一樣。

沈清仙一遍一遍的鑽讀,他的手捏上了耳垂,沙莎地慢慢摩挲,他總是感覺這封平平無奇的文信裡有點古怪,但又好像是他多心了一般。

“堂哥,之前的信你有辦法拿到嗎?”沈清仙問。

沈崇茗搖搖頭,手指點在書案上,發出輕微的噔噔聲,半響,才說道:“言念平日要多注意蕭啟,順著他接觸的人繼續深查。我派兩個人給你,稍後走的時候一並帶走。”

太子他站起來,錘了錘腰,“年紀大了,站了一上午費心費力的,累得慌。你們有什麼事去昭明那兒去說吧。”

沈清仙起身告退,昭明關上書房的門,邊走邊說:“三年一次的選秀馬上要開始了,我聽說陛下要娶姑姑。”

沈清仙猛的停下了腳步,扭頭看著昭明,不可置信的問:“什麼?”

昭明隻是點了點頭,表示沈清仙沒有聽錯,賢陽帝要納沈攸寧為妃。

“荒唐!”沈清仙原本清清淡淡的麵容上一下子浮起了一層寒冰,緊鎖眉頭,清洌洌的眼睛裡升騰起薄薄的怒火,“陛下瘋了?同宗侄女怎麼能通親!”

自古表親結親,表遠堂近,堂親乃是父族血緣,向來同姓不婚,賢陽帝卻要娶自己的侄女,同胞弟弟的女兒!

沈清仙強行壓下火氣,聲音浸著冰碴子,說話間又帶著一股暗暗燒起的火:“是陛下親口跟你說的?還是旁人說與你聽的?消息可準確?”

昭明歎了一口氣,少年清瘦的身體被涼風一吹微微發顫,他悶咳兩聲,嗓子低低啞啞的帶著一點鼻音,“我去請安的時候,聽到陛下再跟太後商議此事,太後覺得荒謬,陛下執意要娶姑姑為妃,兩人相爭不下,最後陛下佛袖而去。”

沈清仙揉了揉昭明的頭,“天涼,回去加件衣服,我先回去了。”

昭明的頭發被揉的炸了毛,他眼睛水亮亮的,看起來更像一隻小狗了。明明都快弱冠了,身量也高挑,一副成人的樣子,每次麵對他的時候總是跟個小孩子一樣。

沈清仙出了東宮,坐在馬車裡,頭疼的很。三日後他就要遠赴北漠,現在還得先解決了選秀這一關,務必要讓陛下放棄這個念頭。

太後,陛下,姐姐,東宮,軍府,蕭啟,周超元。

現在情況一團亂麻,尚且不知陛下要娶姐姐的原因,蕭啟和周超元的關係還要進一步調查,軍府和兵部的糾紛,周家在西域的兩個兒子等等,他有預感,太京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