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見青青禾與黍 而她的小苗正躺在精……(1 / 2)

“殺人了!殺人了!”

“120,快打120啊!”

街坊鄰居們驚恐喊到,述珺林拚命推開人群擠進去。

就見爺爺攤坐在地上,一對兒陌生的中年男女神情慌亂地往外跑,卻被圍觀的鄰居們堵了起來。

“爺爺你怎麼了?”述珺林連忙上去扶他,卻被揮開手。

“彆管我,竇苗還在那底下,你先去救人。”爺爺的聲音都在抖,雙手使勁推著她,蒼老的眼睛裡一片通紅。

竇苗,竇苗呢?

述珺林慌忙地看向倒塌下的廢品堆前滲出的鮮紅血跡,那顏色印在她的眼底,幾乎讓她站不穩腳。

幾名鄰居已經在合力搬東西了,那堆廢品原本是今天有卡車來拉走的,亂七八糟堆了一堆。

她們將人找出來的時候,竇苗就已經沒氣了。

述珺林顫著手都不敢碰他,隻能紅著眼眶站在一旁看著醫生將人抬上擔架。

那麼重的東西砸在小孩頭上,幾乎是當場沒了命。

一直到爺爺出院,她從火葬場將竇苗的骨灰接回來時,她都還沒有實感,仿佛那天之後的所有事都隻是一場漫長而荒誕的噩夢。

隻要她醒了,竇苗還是會在家裡等她回去……

沒過幾天,述珺林就在警察局調出的街邊監控裡看到了事情的經過。

那兩人在與爺爺的爭吵中伸手推了老人一把,爺爺身子骨不利索,當場便摔在地上。

而看見這一幕的竇苗跑過去用手裡的玩具琴使勁砸了上去,剛好打在女人的臉上。

旁邊的男人是個Alpha,人高馬大,抓起竇苗的衣領就扇了他一巴掌,還要再打時卻被竇苗抓了眼睛,吃痛中便將手裡的竇苗甩了出去。

小孩重重撞在了一旁準備拉走的廢品堆裡,眨眼間便被倒塌的重物埋沒。

述珺林的第一反應是迷茫的,她不知道小孩那時候有多害怕,有多疼,是不是哭了,有沒有在心裡喊姐姐救他?

警察擔憂地看向她,卻聽她語氣平靜道:“可以見見對方嗎?”

“可以。”警察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帶她去了拘留處。

那兩對兒夫妻在拘留處裡待了三天,早已蓬頭垢麵,穿著□□服低著頭,神情怯懦。

述珺林進門時全程都很冷靜。

然而就在警察退開的一瞬間,她一腳揣在那名Alpha胸口,力度大到讓那名男性Alpha撞在後麵的牆上又滑下來,半晌都爬不起來。

警察都被她突然的動手給驚到了,愣了一下才連忙過來攔人。

但述珺林在幾名警察的阻攔下,依然拽起男人的衣領一拳打在對方臉上,卻還是難消怒意,“出獄的日子,我會一直給你記著的。”

因為在警察局裡動了手,哪怕她事出有因,卻還是交了罰款,好在警察體諒她的心情,沒有說要拘留。

後來處理小竇苗後事的那段日子述珺林已經記不清了。

她隻記得再次醒神後,那名突然出現在她生命裡,總是對她充滿依賴的小男孩徹底消失了,隻剩下一座冷冰冰的黑色墓碑。

同年的九月,她拿著聯邦首府學院的錄取通知書離開了這裡,帶著爺爺一起去了中心城。

再次回來,卻是為了將爺爺下葬。

爺爺是在她大三時自然離世的。

隻是在一個很普通的晚上,她兼職打工剛剛回來,爺爺睡前突然叫住她。

“我有點想小崽子了。”

述珺林眼眶瞬間便紅了,視野中清晰的輪廓模糊起來。

爺爺最近幾日常常一睡便是很久,早上叫他起來吃飯也越來越難叫醒。

她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我也想竇苗,但您的身體要緊,明早我帶您去醫院看看。”

爺爺搖了搖頭,“我一把年紀了,有什麼可折騰的。老頭子也活了有八十三年了……八十四還是八十三?我記不清了。”

述珺林在床邊坐下,替他掖了掖被角,“八十四了。”

爺爺笑了,燈光昏暗的小屋裡,他渾濁的眼睛裡卻映出一點星光。

“那小崽子今年該有十五了吧,也不知道分化成O還是Beta了,我得看看,得看看……”

述珺林再也忍不住,她笑了,嘴裡卻嘗到一點濕潤的鹹味。

“那您看到了,可要記得跟我說一聲,我也還沒見過呢。”

爺爺扭頭看她,沒有戳穿她的狼狽,隻是將床頭的匣子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