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繪我之章(終):如是自我之名^^……(2 / 2)

不再有執政的神明,不再有神權交織的天蓋。

“這不該是你的苦。”

“誰?!”

耳畔是誰人的呢喃?

“維裡耶?怎麼了?”

特裡妮被我的聲音嚇到,而我仍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嗬。”

沃爾德走到我的麵前。

“忍耐一下。”

“誒?”

噗嗤。

是什麼被穿透的聲音。

“維裡耶...?”

沃爾德的手貫穿了我的胸口,準確來說,是心臟?

不過為什麼感覺不到痛覺?

沃爾德從我的胸膛中掏出了一塊晶體,同時嘴角流出了血。

“咳咳...果然,強行打破封印會有反作用啊。”

“現在,想起來吧,埋葬在你心臟深處的,那把神兵的真名——”

冥冥之中,我聽得到,那是天空在和我對話。

“鐘愛生命的歡愉者,卻是最為冷漠高傲的神。”

“祂認可著一切,卻又藐視著一切,祂靈魂的顏色是蒼白的炫彩,那般絢麗卻又寡淡如水。”

“因而銘記吧,神之子,世界的希望——”

“回憶起來吧,那把封刃的神兵,將在今日,再度喚起它的威光——”

“其名為——”

時間的概念在此刻被拉伸,暴風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無形態的風因它裹挾的一切,它的形態清晰可見。

是暖陽下的某人,借著下午茶的餘興和友人談笑風生——

啊啊,那是......

暴風咆哮著,扭動它的軌道,揚起的沙塵迷住了我的眼睛。

那是...

是屍堆上的某人,他的劍沾滿了藍色的血液,他身後的大海瘋狂地拍打岸邊,連天的浪潮要將他湮滅。

奧...那把劍,那把劍正是...

那把劍在浪潮的映襯下,析出湛藍色的光芒,暴風向我的身後奔去,所有閃回的畫麵被光芒摧毀,隨風而去。

“現在就呼喚其真名吧!標誌著天命的寵愛之人的身份的神兵,由始源的艾忒麥斯特魯親授的王權之證!”

天空的聲音激昂起來,偌大的天地之間,唯有我那渺小的身影。

“世界已然被焚毀,而灰燼之中即為真實世界!”

“正因如此,其名為——”

“王劍,『燼界』。”

聲音或許不是由自己的聲帶,自己的意願發出的,可那又如何呢?無所謂的,在無限的天地間,時間失去價值的這裡,自我也是一個標簽,一個浮於表麵的影子。

天空和大地逐漸向我襲來,扭曲而來,我的手中灼燒起藍色的火焰,一把劍正在灼熱的火焰中顯現。

令人熟悉的手感,仿佛它曾是我的夥伴,我們走過每個長夜,征戰沙場,又一同見證曆史的榮枯盛衰。

“燼界,真是個好名字,始源倒是挺會起名字的。”

喃喃自語著,火焰包裹著我一同向渦旋中央墜落,宛若流星,來自天空,奔向山海。

“啊!”

從刹那的永恒中蘇醒,眼前的景象那般熟悉,朋友們擔心地看著我,而沃爾德正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滿溢的神性天然地帶了幾分原始的威壓。

“你拿到了呢。”

我看向我的手,正緊握著一把長劍,潔白的劍身鍍上了藍色的燙金紋路,劍柄中央流動著藍色的光芒,劍的主人已經離去,而此刻,這把劍傳承到了他的次代手中。

“燼界,燃燒世界的真王之劍...毫無疑問,這是天命的寵愛,也是王權的訃告——”

“伊甸之子,維裡耶,你是星球之王。世界的根基,這正是,你的命運。”

“誒...哈,是嗎,是這樣啊...”

他說什麼呢?他說什麼呢?我地位難道比神都要高?我的天,彆太荒唐了,這又不是什麼個人英雄主義的玄幻小說。

“雖然你的身份殊勝尊貴,但是你的力量是相當稚嫩的。依托於目前的狀況,我們諸神會是你們的協助者,幫助你奪回去的作為伊甸之子的力量和記憶。”

“我們?”

“當然,這會是很長的旅途,旅途若是孤身一人想必是相當乏味的,並且,你們是要共同拯救那個少年的夥伴,不是麼?”

“嗯,嗯...是啊...”

是啊,此刻,奧克斯本該站在我的身側,瞪大了眼睛,用誇張的表情,吵著要拿走這把武器,說著“真帥啊,你可太牛了!”並用歡悅的目光看向我。

“伊甸之子的碎片隻有在『燼界』現界之時才會接連顯現,現在,第一枚碎片的坐標已經指明了。”

“沃爾德先生不陪我們一起嗎?”

“我的傷勢過重,並且,華爾茲已經死去,眾神的不死性已經消弭,為了抵禦索莫的攻勢,防止那個未來,我要把大部分的力量用於鑄造防禦工事中。”

“不必擔心,若是情況危險,會有神明與你們同行,現在,第一處目的地——”

“邊遠的克萊奧特之森,始源之秘術師克萊奧特的墳塋,第一枚碎片就在那片森林的深處。”

“務必要小心,克萊奧特的棺槨向來都是盜墓者的重點關注對象,然而深入克萊奧特之森的盜墓人都沒有活著出來過。作為始源之秘術師,想必也有對自己的墓穴也多做打點吧。話就說這些,去吧,懷抱著同一個目標的孩子們。”

“向著命運的方向,去切碎長夜的蛛網,解放你們的朋友吧,如是你們的自我之名,無愧於你們的心,這將是你們銘記一生的旅途!”

我們走向了窗邊,看向了遠方那森林。

隨後我轉頭看向沃爾德,深藍色的神性已然散去,祂的眼神滿是信任和期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神的威壓消失了,縈繞於脖頸的窒息感也煙消雲散。

“走吧,去把本來的真正的我拚湊出來吧。”

踏出大門,奔向“自我”之所在,那正是,天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