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從沒想過掩飾自己對她的特殊和偏愛，她恣意慣了，一向隨性，從來都是怎麼高興怎麼來。

她聲音微微上揚，一副理所應到的樣子：“因為是姐姐啊，被姐姐欺負不是應該的嗎？”

因為是你，所以我心甘情願任你欺負，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聽話，沈蕭晚讀懂了李道玄的意思，她不是第一次在李道玄身上感受到這種毫無道理的偏愛和縱容，也不是第一聽到她這麼說。

但是每一次聽到，她都比前一次更感動，看向李道玄的表情也更柔和：“小虎，你都不會生氣嗎？你說你對我怎麼好，要是哪天你回去了，我不習慣怎麼辦？”

她隻是突然擔心，感受過小老虎毫無保留的偏愛，享受過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已經慢慢習慣了她存在後，如果有一天她突然離開了，自己還會習慣以前那種生活嘛？能當作她從未出現過嗎？

不能，她可能辦不到，她不是個輕易交朋友的人，既然交了朋友，就不會輕易放棄，更何況她甚至將李道玄當成了親人，覺得自己多個妹妹也挺好。

“不會的。”似是察覺了沈蕭晚語氣中的擔心和試探，李道玄的語氣堅定的像是在立下某種誓言：“我不會離開的，就算我有事回山上，我也會回來的，姐姐，你既然決定和我做朋友了，就是一輩子的，就算你想跑都跑不了的。”

沈蕭晚的理智是相信她的，但是感情上總感覺李道玄這些話隻是為了讓她安心，哄她的而已，也許是因為父母的祭日臨近，她今天格外的沒安全感，總覺得李道玄以後也會離開她，畢竟她們本就是兩個世界人。

李道玄注意到她的情緒依然不高，側過身子，用沒打傘的那隻手點了點她頸間的吊墜：“姐姐，我連這個都給你了，怎麼可能回和你斷了聯係，這可是我的犬牙。”

沈蕭晚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這和犬牙有什麼關係。

李道玄：“我的犬牙，放在古代是隻能給道侶或是血緣嫡親的重要信物，是締結契約的最好媒介，締結契約，那就要綁定一輩子，生死契闊得，隻是現在怎麼結契失傳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得到犬牙的人，也會和犬牙的主人產生特殊的聯係，隻是你不能使用罷了。”

沈蕭晚又被李道玄的話震驚了：“你不是說這東西不貴重嗎？”

李道玄意外的挑了下眉，語氣促狹：“你會覺得你乳牙的犬牙寶貴嗎?”

沈蕭晚條件反射的回答：“當然不會。”

隨即反應過來這事不能這樣算的：“可是，這不一樣。”

李道玄又恢複了那滿不在乎的語氣，顯得格外的任性：“有什麼不一樣的，本質還不是我換下來得犬牙而已，反正是我的東西，我想給誰就給誰。”

沈蕭晚有些著急，這種東西是能隨便給人的嗎？萬一以後她的另一半想要怎麼辦?

雖然自己不想和小虎斷了聯係，但是她以後總會有自己的生活，她也......

“如果以後你道侶要呢？”

沈蕭晚突然走入了一個誤區，總覺得李道玄以後會有自己得生活，就不會和她這麼親近了，當然這種重要象征意義的東西，到時候肯定要拿回去的，與其等她到時候來要，還不如一開始就還她。

李道玄還沒發現沈蕭晚的不對勁，隻是奇怪她為什麼突然說這個：“道侶？沒想過，不重要，你一天和我在一起，有沒有自保能力，這個給你剛好，我也放心。”

沈蕭晚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感動的同時，又覺得自己不能仗著她小，還不懂，就心安理得的受著，也知道和她爭論這些沒用，隻能好聲好氣的勸她：“你應該把這東西留給能和你過一生的人，而不是隨便給朋友。”

李道玄腳步一頓，臉色微沉，轉過身看著沈蕭晚：“你想和我......”

她頓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這個意思，眉毛攏在一起，黝黑的眸子裡流露出不易察覺的憂傷，像是一腔真心卻被辜負，又像是被同類孤立的大貓。

“絕交！所以你沒想過和我做一輩子的朋友，還會在之後的某一天將我從你的生活中抹去，再也不聯係了？”

沈蕭晚眸光忽閃，瞳孔微微放大，鼻翼輕顫，像是聽到了極為驚訝的事情，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李道玄的胳膊：“我從未如此想過，如果我有這種打算，我就不會和你成為朋友，也不會對你如此親近，更不會問出那個問題。”

說著，她便濕了眼眶。

李道玄雖然不理解，為什麼，明明是她不想要自己送的信物，不想要保持她們之間的感情的，可最後她卻像是被自己欺負了似的，但是這不妨礙她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