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詫異的看著沈蕭晚，她還從沒看見她笑得這麼溫柔過，眼裡盛著點點星光，那滿滿的溫柔像是多的要溢出來一樣：“蕭蕭，看來這次你是真的栽了。”
沈蕭晚不明所以的看向她，腦袋上緩緩冒出個問號：？
怎麼突然這麼說？
安然笑著解釋道：“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笑得多溫柔，是在想你家小朋友吧。”
那眼神她很熟悉，偶爾南風喝高了，平時內斂含蓄的人，就會這麼溫柔的看著自己。
沈蕭晚愣神，下意識用手摸了摸嘴角：“我剛剛有笑嗎？”
應該沒有吧，她怎麼沒感覺？
南風剛把菜洗好，拿著刀正準備切菜，聞言抬頭看向她，篤定的點點頭：“嗯，你剛剛笑得很溫柔。”
頓了頓，為了加強這句話的可信度，又補充：“我從沒看你笑得這麼溫柔過，說起來，這次見你，你好像整個人都溫和了不少，那種明顯的疏離感也淡了很多，是因為你家小朋友吧。”
沈蕭晚漠然，她的變化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等李道玄和搖光回來的時候，沈蕭晚她們差不多已經把晚飯做好了。
本來露營的主題就是燒烤，做幾個菜不過是為了滿足一下幾人的口腹之欲，而且還是四個人一起，自然要不了多久。
李道玄剛回營地就自動湊到了沈蕭晚身邊，探頭看著她翻炒的辣子雞丁，感覺肚子都餓了：“姐姐，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沈蕭晚側頭看她，發現她有些灰撲撲的臉，想給她擦擦，抬手才想起自己手上也不乾淨，隻能揚了揚下巴：“那邊坐著休息去，自己找張紙把臉擦擦，乾什麼去了，怎麼還能把灰蹭到臉上去。”
正好搖光從她們身後經過，準備去帳篷裡休息會，聞言語氣有些怪異，像是在憋著笑：“老大剛剛把叫花雞烤上了，又看到了路邊的山楂和柚子。”
好吧，這下沈蕭晚明白了，感情小老虎不但玩了火，還上了樹，怪不得本來白淨的小臉都弄得臟兮兮的了。
不過，以小老虎的身手，不應該這麼狼狽才對吧。
天氣漸晚，露營地的燈不算亮，沈蕭晚一開始還沒發現，現在經搖光這麼一提醒，這才注意到啊，小老虎不但臉上有灰，馬丁靴上也全是泥，身上也亂糟糟的。
歎了口氣，將鍋鏟遞給一旁的安然：“最後一個菜你幫我炒一下，我帶她去換身衣服。”
安然也看注意到了李道玄那一身的狼狽，笑著接過鏟子：“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就行。”
南風和安然不知道李道玄的本事，都當她是年紀還小，小孩子心性，而知道內情的程蕾則一副奇怪的樣子，她不好直接問李道玄，便想著晚上問問搖光，怎麼回事。
沈蕭晚用廚房濕紙巾將手擦乾淨，拉著李道玄往帳篷走，等離開南風她們一段距離，才壓低了聲音問她：“你怎麼把自己搞這麼狼狽？”
李道玄也學著她得到樣子，壓低了聲音，將腦袋往她那邊偏了偏：“二哥說為了隱藏身份，讓我當自己是普通人。”
沈蕭晚了然的點了點頭，帶著她進了帳篷，剛拿起熱水壺，準備倒熱水給她洗洗 ，就被她攔住。
“這是準備晚上用來給你燙腳的。”李道玄說著掐了個法決，身上立馬恢複了清爽：“這樣就行了，不用那麼麻煩。”
沈蕭晚本想說，水用了可以再打，不過看她已經收拾完，又覺得這樣也行，隻是又轉身去給她拿了件乾淨的外套讓她換上，免得一會露餡。
“怎麼突然想起上樹了？什麼果子這麼好吃，能讓我們小少主親自去摘？”
雖然知道爬樹對她來說小菜一碟，但是看她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李道玄接過沈蕭晚遞來的外套：“我看你朋友心臟好像有點先天不足，她是普通人，又不能直接吃靈藥，剛好這柚子可以作為藥引子，綜合靈藥的藥性，所以才...”
沈蕭晚恍然，怪不得，她就說小老虎也不是這麼冒失的人。
安然確實有先天不足之症，平時看不太出來，但是情緒波動過大或是劇烈運動，就會犯病，就她那溫柔似水的性子，其實也是因為身體原因養成的。
不過自從和南風在一起後，因為南風將她照顧的很好，所以這幾年幾乎沒有再犯過病。
醫生都說，堅持這麼保養，不過於勞累，情緒不大喜大悲，以後和正常人和正常的壽數，也相差不大。
隻不過，以她的身體狀況，恐怕是很難有孩子了。
當然，也是因為安然很久沒有犯過病了，所以沈蕭晚才會一時忘了這事兒。
“你能治？”聽到李道玄有辦法，沈蕭晚的情緒有些激動。
安然因為心臟的問題，很多事都不能做，除了她們這幾個關係好的，幾乎沒有人知道，她從小到大有多渴望，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去體驗更多的人生。
李道玄自信的挑眉：“你以為我是誰？這不過就是捎帶手的事。”
治療心臟的先天不足，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不過是因為有些藥材過於珍貴，普通人難以得到，而得到的人又覺得，這麼珍貴的藥材，用來治一個先天不足，過於浪費。
關鍵，還需要有一個人願意浪費自己的靈力幫助溫養調理。
雖然李道玄說的雲淡風輕，好像比治療一個感冒乾難不了多少的樣子，但已經將秦君傑給的那本基礎知識看的差不多的沈蕭晚，怎麼會猜不到這是根本不像她說的這麼簡單。
擔心她逞強，沈蕭晚嚴肅的看著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對你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那些藥材是不是很珍貴？你會不會受傷？”
好像要是她說出半點會損傷自己的事，就算對安然再好，她也不會同意。
李道玄咋舌，她也沒想到姐姐這麼敏感，要說完全沒影響，那肯定是假的。
畢竟先天不足的是心臟，就算是她，也要費一番功夫，不過也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總得來說，就是有影響，但是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雖然李道玄什麼都沒說，但是光看她的表情，沈蕭晚就大致明白了，皺著眉抿了下唇:“你的身份不能告訴她們嗎？”
李道玄沉吟了一下，笑道:“都可以，姐姐你想告訴她們嗎？”
沈蕭晚微微低著頭，神色不明:“你為安然犧牲這麼多，應該要讓她知道。”
李道玄眉毛一挑，神色古怪:什麼叫我為她犧牲這麼多，說的像我那啥她一樣，不對，姐姐不會是吃醋了吧？
“等等，姐姐，你腦補了些什麼？我隻是覺得如果治好安然，你會很高興，要不然我才不會管，你知道我最討厭麻煩了。”
沈蕭晚剛才心裡的確有那麼一點不舒服，除了自己，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小老虎對誰這麼上心。
“有什麼我能幫上的？”
李道玄一瞬間眼神變得有些飄忽:“到時候，可能需要姐姐幫忙熬製一下。”
她在其她方麵接近妖孽，但是對於丹藥一道，就像是和煉丹爐有仇似的。
幼時第一次進丹房，直接炸了三個丹爐，差點以一己之力覆滅天牧門整個煉丹房，從那以後她就被勒令不許煉丹。
連帶的，廚藝也不行，一進廚房就炸鍋。
剛剛情緒還有些低落的沈蕭晚，緩過來後，眼裡多了幾分揶揄：“所以，還需要加工一下？”
李道玄彆過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柚子需要搭配其他藥材煎一下。”
沈蕭晚點點頭正準備出去，想起她不止摘了一種果子，又扭頭看她：“那你摘山楂是為了什麼。”
正準備跟在她身後出去的李道玄腳步一頓，輕咳了一聲緩解尷尬：“我想吃山楂糕了。”
還好沈蕭晚離她近，又熟悉她的語調，要不然還真沒分辨出她說的什麼。
認識小老虎的第一天，就知道她喜歡吃山楂糕，當時她去城隍廟，她嫂嫂還專門給她做了讓秦府君給她帶來。
不過她對糕點不是很了解，心思微動：“等我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做出你喜歡吃的味道。”
“咦！”李道玄本來還以為會被說教，結果…
興奮的往前跨了一步，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沈蕭晚:“姐姐要做給我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