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可惜我們現在打的是電話，不是視頻，你的白眼我恐怕是沒這份榮幸去欣賞了。”

宋清禾隻有和程榆桉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願意放下防備，把最完整和最真實的自己展露出來，在她的麵前，自己總是能夠很自然地開誠布公出自己最惡劣抑或是最脆弱的那一麵。諸如此類沒有距離感的胡鬨淘氣，近似撒嬌似的互懟拌嘴讓兩個人都樂此不疲。

“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隔壁房間的宋會長——”

程榆桉刻意地加重了“隔壁房間”幾個字的咬字，聽那語氣像是快要把後槽牙磨碎，繼續說到：“你想欣賞白眼還不簡單，開個門拐個彎的事嘛，來來來，我教你啊，現在先從床上起立，然後一二一踏步走，開門左轉直走兩米後敲門，稍等片刻，你就馬上能收獲到一個純天然無汙染的白眼一枚了。”

“不提供□□，差評。”

“嘁，要求真多，好麻煩的客人。”

“好吧，雖然產品並不怎麼樣，服務也很不周全，賣家的態度還很差勁。但是既然是程同學的要求，我好像隻能照做了。”

宋清禾在電話那頭故意露出無辜的語氣，程榆桉聽得心裡直想當場給她鼓掌叫好。好茶啊，好茶。

“少來，你什麼時候有這麼聽話了？”

程榆桉話音剛落，房間門就被敲響。不是吧，宋清禾還真來了？她急匆匆地踹上拖鞋就跳下床，腦子裡光顧著想要去給宋清禾開門了，一時間都忘記自己竟然還是真空上陣，渾身上下就裹了個白浴袍。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宋清禾神色怪異地看著麵前香肩半露的少女，勾了勾嘴角，說到：“呀，這又是什麼服務？”

程榆桉麵上瞬間就燒了起來，紅了一大片，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此刻原來是衣冠不整的。程榆桉迅速地把微敞開的領子拉攏，雙手警惕地護在胸前，她看著站在門口的那人，難以抑製地想要一腳把門給踹上。

宋清禾先一步預判了她的想法，伸腳抵住了門縫，側了側身子，像一條滑溜溜的魚一樣，從門縫裡溜了進去，一臉壞笑地順勢把門帶上，說到：“確實要快點關門才好，畢竟我看程同學你穿的這麼少，外麵又這麼冷，風吹久了，吹得感冒可就不好了。”

程榆桉白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這副沒正形的樣子，真不知道外麵那些人到底看上宋清禾哪一點了，一個兩個的對她那麼崇拜。

各位同誌們，都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清楚，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綠茶啊，什麼模範學生啦，什麼高嶺之花啦，全特麼都是欺詐，妥妥的欺詐！

“我還不知道原來宋會長這麼能說會道呢。”

程榆桉沒好氣地坐下，偷偷拿眼睛去瞟朝自己這邊走來的那人。

“哪裡，一些肺腑之言罷了。”

宋清禾勾勾嘴角，綻放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一雙桃花眼笑得快要潤出水來，她跟著也盤腿坐上了床。

“乾嘛跟我坐在一起，你坐椅子那裡去。”

程榆桉伸出腳尖推了推她的手腕，對這個人毫不客氣就徑直坐下的行為很不滿意，選擇性地把自己之前那些個沒有邊界感的行為全忘了個乾淨。

宋清禾拿手捉住了她胡亂動彈的腳腕，順勢盤腿坐上了軟床的中央，含笑說到：“莫非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姐姐不開心了？”

姐姐？

程榆桉聽著宋清禾在自己麵前脫口而出的這嬌滴滴的一聲，嚇得差點要把肺咳出來。她現在非常懷疑宋清禾最近是不是吃錯什麼藥了，這幾天的行為都反常得要死，真是綠茶成精，越來越茶了。

“喂喂喂，宋會長，不是吧，人設還要不要了？”

程榆桉咳得腹部周圍的肌肉都有些疼，忙抽出旁邊的兩個枕頭疊在一起，墊在了自己的背後，這才舒服了一點。

宋清禾靜靜地看著程榆桉動作，大拇指在她的腳腕處輕輕地摩挲著，歪著腦袋像是在認真思索著程榆桉的問題，最後緩緩開口到：“人設？我好像不需要這種東西吧。”

程榆桉隻覺得好像有有一枝羽毛筆在那處遊走一般，一股微妙的滋味堵在心口，化也化不開，躲也躲不掉，隻能硬生生地受著這般心癢難耐的滋味，連聲音也變得虛弱遊離了起來。

“我看……你是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

還說什麼不需要，明明在外麵一言一行都是人設，隻敢在自己麵前崩人設，算什麼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