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a question。”

莎翁的話如靈感一般在程榆桉的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看著咖啡杯上散落著的氣泡，忍住了用勺子將它們合並的衝動。

在這種彆人看來有些奇怪的事情上，她總是有些過分的著迷。

她抬眸偷望一眼正專心翻閱手中雜誌的宋清禾，心裡不知為何有些莫名感慨，宋清禾，應該可以算是她從小到大喜歡的人物之中，最能讓她以炫耀般的口吻說出來的了吧。

“你在看什麼？”

似乎是察覺到了某人的目光，宋清禾微微抬眸，睫毛如蝶舞一般張合，慵懶又嫵媚，她那雙桃花眼含著笑，看著程榆桉合不上的嘴角，明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卻偏要故問，想從她嘴裡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

“……”

程榆桉像是一隻被現場抓住的偷腥的貓，忐忑，卻也要強裝出幾分鎮定和若無其事。她攪拌著根本沒喝上幾口的咖啡，開口說道。

“宋清禾，你點的東西好難喝啊。”

宋清禾似笑非笑地合上書扉，自動忽略了程榆桉拙劣的逃避話題的方式，隻是認真地配合著她，點了點頭，然後以一種沒有任何波瀾的口吻說到。

“浪費是可恥的。”

“嘖，我有說我不喝了嗎？”

程榆桉撇撇嘴，皺著眉頭，將帶著滾燙溫度的杯壁送到唇邊，用齒尖試探性地舔舐了一絲苦澀，最後還是沒忍住將杯子推開。

宋清禾靜靜地看著程榆桉的動作，心底某種的壞心思歇斯底裡地想要衝破底線的束縛，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能從程榆桉這種逞強的姿態之中，獲得一種上癮般的快感。

“還喝嗎？”

“太燙了，我等它放涼不行嗎……”

這倒是實話，不知道是自欺的言語給了程榆桉更多的心理安慰，還是這句唯一的實話讓她的行為有了更多的底氣，程榆桉終於有勇氣對上宋清禾的目光，以一種近乎撒嬌，又參雜了些埋怨的口吻說到。

宋清禾聞言愣了愣，隨後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搖搖頭，看著麵前對自己不滿之情溢於言表的程榆桉，隻是將自己那份加了厚乳和七分糖的拿鐵推到了她的手邊，又將她頗有些嫌棄的那杯熱美式端到了自己的麵前。

“你想跟我換？”

程榆桉水潤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喜，目光在杯壁和宋清禾的雙眼之間躊躇了一會後，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宋清禾的指尖。

宋清禾的唇角微微上揚，眼角也連帶著彎了起來，勾住杯把的指尖戛然而止，轉而用指腹抵住，作勢要推回程榆桉的手中。

“嗯？抱歉啊，我好像拿錯杯子了。”

程榆桉的笑容僵在半空中，暗戳戳伸手擋了下來，最後隻能咬著牙，皮笑肉不笑地說到。

“沒拿錯啊，你點的美式嘛。”

宋清禾似乎還有點不太習慣程榆桉突然開啟的反套路模式，先是愣了一愣，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苦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她低著頭，隻露出模糊的嘴角，程榆桉卻知道，她在偷笑。

正當程榆桉鬆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糊弄了過去，起身準備把那杯拿鐵挪到自己的手邊來的時候，麵前那人卻冷不丁地淡淡開口說到。

“這杯，好像也是我點的吧，如果我的記憶沒問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