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總要有希望的。

蘇照楠想起這句已經忘記是誰說的了的話。

她眯起眼，抬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剛抬起手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陽光？

蘇照楠眯著眼看過去，發現洗手間斜對著門的牆有一處很高的窗戶。

她昨天都沒怎麼注意到。

昨天……

蘇照楠揉了揉漿糊般的頭，慢慢梳理出事情原委來，整個人都發起懵。

她不是在做夢？

……她還活著？

這竟然都能睡著……不可思議。

蘇照楠勉強動了一下，結果因為在地板上坐得太久，屁股冰涼，下半身僵得沒有知覺，一下子沒能起來。

她試圖把手撐在地上緩一會，卻不小心靠到了背後的門，發出來不輕不重的“咚”聲。

蘇照楠一下停了動作，放輕了呼吸。

她不確定外麵還有沒有什麼東西在。

“……姐姐？”

熟悉的嗓音在背後不出預料地響起。

蘇照楠無奈地放鬆身體，慢慢揉起腿來，“你再叫我，我也不會開門了。”

門外似乎傳來用指甲慢慢劃拉著門的，斷斷續續刺耳的聲響，“那，姐姐昨天為什麼給我開門？”

“昨天……”蘇照楠遲疑了一下，誠懇道：“因為覺得我肯定會死在這，死之前，好歹知道具體怎麼死的，而不是被我自己嚇死。”

“那現在……”小女孩聲音很輕。

“現在覺得還可以再苟一下。”蘇照楠麵無表情。

門外的聲音愈發輕，“姐姐……又為什麼給我解開繩子呢？不怕解開後我就吃了你嗎。”

蘇照楠想起第一眼看到她的窒悶感，臉色一下冷了下去，“無可奉告。”

小女孩低低地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太虛弱，聲音都開始斷斷續續。

“……如果，如果我說，昨天晚上的不是我，你會信嗎？”

“……”蘇照楠嗤笑，“你覺得呢？”

“這樣啊……”

外麵突然沒了聲音。

蘇照楠開始還鬆了口氣，慢慢覺得不對勁起來。

她忍不住抬手敲了敲門，“喂？”

“還在嗎？”

依舊寂靜無聲。

蘇照楠忍不住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一些細節。

她記得，她在即將解開繩子的時候，對方好像說了一句什麼話。

那之後小女孩就突然變成了鬼。明明在那之前，還是很弱氣蒼白的小姑娘。

難道……她剛才說的是真的？

蘇照楠心亂如麻。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在心裡罵自己想太多。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但那隻鬼肯定在她身上啊。就算放這隻鬼死在外麵，又有什麼乾係？說不定還是好事。萬一這小女孩一死，這個鬼地方就跟著沒了呢。

蘇照楠不是聖母，當然也不會對差點殺死自己的東西有什麼憐憫之心。

可是。

蘇照楠突然間，想起下樓的時候看見的門口的那些鬼。以及隱約聽到的那聲“大人”。

她抖著手指擰開門鎖，打開了門。

門口穿著臟兮兮白裙子的女孩正歪倒在門口，身體都有些透明。

她隻是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