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粟聽他念這個書名,羞得滿臉通紅,連忙伸手就要去搶慕雲生手上的話本。慕雲生自然不能讓她搶到,於是輕輕向後一退,兩人這麼一夠一退,林粟忘了自己在床邊,失了重心,竟然就這麼從床上摔了下來。
木地板傳出不堪重負的一聲巨響,林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慕雲生將話本丟回床上,拍拍手冷聲道:“還沒演夠嗎?還不起來?”
林粟:“……這回真不是演的,我手好像斷了。”
慕雲生:?
準備上來扶她的楚山孤衛風:?
衛風不可置信地看看床榻又看看地上的林粟:“小栗子你不會吧?我們樓主當年被仇敵大戰三天三夜,身上挨了七七四十九刀,走投無路躍下百丈懸崖,也才斷了三根肋骨,你這才多高啊,手就斷了?”
慕雲生涼涼看他一眼,眼含警告,衛風卻一臉痛心地道:“樓主您不願提當年勇,我卻忍不住,這些話您不屑說,我幫您說就是!還有五年前……”
楚山孤實在瞧不下去,連忙把衛風拉到一邊:“你可閉嘴吧。”
衛風覺得委屈,但見慕雲生沒有說話,隻好癟癟嘴乖乖地不說了。
林粟麵朝下趴在地上,手臂折成一個神奇的角度,一動就是鑽心的劇痛,嚇得她是一動也不敢動,滿心隻等著這三位有誰能大發善心救救她,誰知衛風居然還在大吹特吹慕雲生的“光輝事跡”!
不是,有沒有人來管管啊!
她剛要喊,耳邊傳來一句很輕的歎息,接著就是一陣布料摩挲的聲音,有誰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伸手動了動她的胳膊:“是哪隻胳膊折了?這隻?還是這隻?”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痛!是這隻是這隻,輕點彆動彆動!”林粟被戳得渾身一抖,痛得叫了出來。
又是一聲很輕的歎息,林粟感覺有人小心地避開她受傷的胳膊,將她扶了起來,讓她在床上坐著。
這麼溫柔,竟然是慕雲生。
慕雲生用手背輕輕觸了觸她的額頭,麵無表情地道:“也不見得熱,怎麼腦子就壞了?”
林粟被冰得一激靈,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胳膊就被慕雲生抬了起來。
“看這程度,倒也不用找鬼醫,骨折罷了。”
說罷,慕雲生利按住她的大臂,利索地擺弄著林粟的手,隻聽“哢哢”兩聲,林粟傳出一聲殺豬般的哀嚎,響徹九霄,連隔音一向優秀的結海樓也沒能防住這聲尖叫。
據說很多年後,結海樓內還有傳聞,說結海樓殺手作孽太多,厲鬼索命,竟不懼青天白日的正午陽氣,也要來找人索命,這才有那聲哀嚎。
慕雲生接過衛風遞來的手巾,隨手擦了擦,麵無表情道:“去給她找兩根樹枝,手臂捆一下,然後就隨著車馬出發吧?”
“她這樣了還要出任務?”楚山孤猛然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問道。
“那不然呢?”衛風從窗口給林粟折了兩根樹枝,一邊用布條捆著一邊插話道:“當年樓主摔斷了三根肋骨……”
“衛風,”慕雲生繼續麵無表情地打斷他,“不要耽擱了時辰。”
“是,樓主。”
林粟還停留在慕雲生直接把她胳膊掰回去的那點疼痛的餘韻裡,此時仍舊在齜牙咧嘴,內心恨不得把五分鐘前的自己扇個十個八個大嘴巴子,是哪根筋搭錯了覺得慕雲生溫柔?
老虎改吃素了慕雲生都是大魔頭!
誰知她這邊痛勁兒還沒過去,那邊慕雲生居然還在催著她去乾活,天殺的奴/隸/主!那驢也經不住這麼拉啊!
她深深閉上眼,咱們工人有力量,就是要革//命!要推翻這把人變成鬼的舊//社//會!要建立新/製/度!要翻天覆地!要共//產//主//義!
楚山孤滿臉愛莫能助地看著她,拍拍她的肩,沉重地說了一聲:“加油。”
誰知拍完半天林粟也不說話,楚山孤以為她傷心過度,還再接著安慰她:“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這樣的任務,想必賞金是豐厚的……”
“……不是,你拍著我受傷的那隻手了。”林粟擺著一張和慕雲生如出一轍的臭臉道。
楚山孤尬笑了兩聲,訕訕收回手。
“不過你剛才說獎賞豐厚,是真的嗎?”
楚山孤:……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