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 馬車已經在門口停了許久,久……(2 / 2)

“公子吃飯了。”已經吃了兩個大肉包的花錦放下托盤,她隻是扮成小廝,可不是真的小廝,飯她端來了,陳亦安愛吃不吃,身子不舒服好像也和她沒什麼關係。

陳亦安看著沒輕沒重放下托盤的花錦,扔下一句吃飯了轉身就出去,心口梗了一口悶氣,本來就沒多少胃口,想著喝半碗粥墊下肚子,一天的馬車不吃怕受不了。

入口粥已經冷了,哪裡還喝的下,盤子上的包子也是冷冰冰,他自幼家中富足,哪裡吃得下,忍住要將口中的粥吐掉的衝動,閉著眼睛咽下去,直覺那口冷粥堵在胸口,悶悶疼。

還有十幾日的路程,他有些後悔了,怕引人耳目,讓小廝和他們分開,不該叫花錦扮小廝的,應該叫她做馬夫。

花錦出去和店小二聊得正歡。

“出發了。”陳亦安一出房門就看見那個女人笑得一點也不矜持,和外男有說有笑,這下胸口堵得更加難受。

“公子這麼快吃完了,小哥我們先走了,我回程來再找你啊。”花錦和店小二打探這附近有什麼好玩好吃的,陳亦安的臉色她看不懂,看懂了也不在意,是他自己非要叫她在身旁,連師父都嫌棄她,居然有人敢叫她侍候。

花錦嘟了嘟嘴,轉身繞開陳亦安,進屋收了包袱,看見桌上原封未動的包子和粥,這個貴公子還真挑嘴,肉餡的包子都不吃,這可不能浪費,花錦掏出乾淨的手帕包起來準備路上吃。

出發還沒一個時辰,外麵太陽火辣辣的炙烤著,陳亦安哪裡吃過這個苦,馬車裡坐的他頭暈眼花,反倒是花錦,撩開了車簾,不知哪裡摘來的芭蕉葉,折成兩半,一半要給陳亦安,他嫌棄的看也不看一眼。

花錦才不理他,自己用半截葉子扇風,馬車顛簸,她一邊扇風一邊打量外頭景色,也沒那麼熱。

陳亦安熬到正午時受不了了,叫車夫停下,他頭暈目眩,這皇命難違,半道上就丟了小命不單有負聖命還死得窩囊。

他甚至有些懷疑是花錦做的手腳,他才喝了半口涼粥,難道那粥裡下了藥?這個花錦果然有問題。

花錦這才看到陳亦安慘白的麵色,額頭上布滿汗水,這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像要病死的樣子?

花錦攙扶著他下了馬車,陳亦安連推開她的力氣也沒有。

坐在樹蔭下,袁六去找水喂馬,早上裝了一囊,天氣太熱了,人都不夠喝。

花錦打開水囊,喂了陳亦安一口水,幫他擦汗時發現他額頭冰冷,這個症狀倒像是師弟跟著她在山林裡迷路餓到的樣子。

花錦攏了攏樹下周圍的乾草枯枝,懷中取出火折子,點燃了火堆,又回到馬車上拿上那半截陳亦安嫌棄的芭蕉葉,將早上陳亦安不吃的包子裹在芭蕉葉裡,小心放進火堆裡。

空氣中逐漸散發出誘人香味,陳亦安肚子響起來咕嚕聲,他剛喝了口水,又在這樹蔭下,涼風習習,沒有剛剛那麼暈了,聞到了香味,咽了咽口水,荒郊野嶺,這香味不知花錦是怎麼弄出來的。

“公子你有沒有好一些,快吃一點。”花錦將燙手的芭蕉葉用樹枝扒拉出來,晾了下,小心撕開被燒得發黑的葉子,裡頭包子微微有些烤焦,不知道這個嬌氣的公子要不要吃,自己吃又不怎麼好意思,這個算起來還是他的包子。

陳亦安想要推拒的話被肚子響起的一聲聲咕嚕聲遮掩,他想病死也得吃頓飽的,顫抖著手接過翠綠色葉子,上麵放著一個表皮微黃的包子,滲人的香味就是這個包子散發出來的。

他就算渾身無力,吃相仍優雅,放在唇邊輕咬一口,麵香和肉汁被烤熱後鋪天蓋地的香味湧入口鼻,香的他第一次不顧及禮儀,再大口咬上去。

“公子小心…燙…”花錦看他突然張大嘴巴,趕緊出聲提醒,還是遲了一步,陳亦安被燙得哆嗦了一下。

多年的涵養讓他忍著疼也沒將嘴裡的食物吐出來,瞥一眼旁邊提醒的花錦,他這次小心的吹了吹熱氣散出來的包子再咬。

從來沒有挨餓過的陳亦安兩個包子下肚,再喝一口花錦泡上的熱茶,這才覺得靈魂歸了位,敢情剛剛自己頭暈是餓的。

陳亦安看向忙著澆滅火焰的花錦,自己學富五車,七歲便能背誦五經,在這麼一個姑娘麵前,他連生個火都不會,更不知饑餓會這樣暈眩。

他一開始還疑心是花錦下了毒,臉上一陣紅暈,花錦撲滅了火,還不放心的在上麵踩上幾腳,這時袁六也就熱茶吃了乾餅。

日頭越發毒辣,這個時候上路恐怕得曬成人乾。

“公子,這一路過去樹木稀疏,我們要不要歇會?”花錦隻當是做官的應該都有限期,要不陳亦安才不挑剔的讓她護著上任。

“好。”陳亦安這回應得快,他是著急赴任,再急還是要以身體為重,身邊這個花錦他得緊盯著,到任了還不知有多少棘手的事,他剛才感受到身體那種脫力感,連走路都走不了,如何能辦事。

袁六自己找了塊樹蔭,隨意一躺,花錦還沒走幾步就聽見那邊響起了呼嚕聲。

昨夜陳亦安叫她睡覺也不能離開他太遠,花錦這會在他身旁,鋪上剛剛沒燒完的乾草,稀稀落落倒也能將就躺下兩個人。

“公子這野外還請將就將就。”說完也不等陳亦安說好不好,自己先躺下,午後就是容易犯困啊,這裡沒有山林裡那麼清涼,蟬鳴也是一陣陣的吵,耐不住眼皮上下打架,花錦自己也是倒下就睡。

陳亦安還在糾結要不要和她躺一起,這會看她後背起伏,這麼快就睡了,這要真指望她保護,他被人拖走了她都不知道。

搖了搖頭,花錦不在意,他可不能再趁人之危,靠著樹乾,也慢慢閉上了眼睛,昨夜睡不好,這會倒是困意不斷襲來。

“啊…”沉睡中,一聲驚叫聲在寂靜中突兀的響起。

花錦立即起身,是陳亦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