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我在 房間一下寂靜下來……(1 / 2)

房間一下寂靜下來,能聽見花錦粗重的呼吸聲,她眉頭皺成川字,看起來異常難受。

“花錦你怎麼了,哪裡難受?”陳亦安踏步上前。

“娘親,娘親,我好冷。你抱抱我,彆走。”花錦突然睜開眼,晃著頭著急的在夢裡拉那個不曾轉過頭來得娘親,手向虛空抓了兩下又閉上了眼睛。

陳亦安被她嚇到,據說人在大限之時喊的就是生養他的母親,花錦難道快不行了?

他左右環顧,沒有多餘的被子,想起她烤火為自己取暖,生死麵前,什麼禮法避嫌都不重要,況且他早視她為自己人,當下蹬掉鞋子上了床。

他將花錦整個連棉被一起抱在懷中,像母親安撫幼兒一樣輕拍她的背部。

“彆怕,我在,花錦,我在這兒,彆怕,藥很快熬好了,你會沒事的。”

加上一條薄被,懷裡的人也小得可憐,這樣一個小身板,當初是怎麼將自己拖進山洞裡?

想起舊事,陳亦安後悔當初為何不讓她先離開,為自己那點不為人知的私欲,連他也說不清的目的,隻是想讓花錦留下,如果當初讓她離開,這樣她就不會被染病,染上這樣一個來勢洶洶的病。

“娘,你彆丟下我,我能掙銀子了。”花錦心裡一直覺得父母是養不活她才丟了她。

聽到花錦說銀子,他當初承諾的一百兩還沒兌現給她,她要銀子隻是為了向從未謀麵的父母證明她不是累贅。

陳亦安心裡說不出的苦澀,情願病的是他,讓花錦活下來,她還未曾見過父母。

花錦呢喃著流著眼淚,她將這十幾年所有的委屈都化成淚水,陳亦安怎麼擦也擦不乾。

“你還病著,等病好了,我帶你去找你娘親,乖,不哭了。”

花錦沉浸在自己病痛裡的幻境裡,喃喃著說出這麼多年的思念和委屈,那些流不儘的淚串將陳亦安的心淹得揪疼。

他自小父母雙全,衣食無憂,來到這裡親眼看見百姓的艱難,還有失去父母的小虎和小花,有父母庇佑的孩子尚且食不果腹,花錦平時不曾說過思念父母的話,隻有在病重才讓自己真實情感流露出來。

這個平時笑得這麼明豔的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多淚水?陳亦安將這輩子僅會哄人的兩句話翻來覆去的重複,還是沒能止住姑娘的淚水,輕拍著她,輕哼起幼時乳娘經常哄他安睡的歌謠。

許是花錦哭累了或是這古老的歌謠能讓人安靜下來,花錦漸漸止住了淚水,鼻子抽噎了幾下,往陳亦安懷裡鑽了鑽,又睡暈過去。

謝隨小心翼翼端著燙手的藥碗,一路被燙得呲牙咧嘴,他著急拿來給花錦喝,也沒找個可以墊手的。

一進門看見陳亦安坐在床上抱著條棉被,眼神疑惑的回頭左右環顧,是師姐的屋子沒錯,細瞧師姐被陳亦安緊緊裹在被子中擁抱。

“她發熱俱冷,屋子裡沒有多餘的被子,藥好了嗎?”陳亦安看謝隨瞪著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自己,隨口解釋道。

“好了好了。”謝隨聽是幫師姐取暖,這個陳大人真是有心了,要是他留下,隻會四處去幫師姐找厚被子,哪裡想到能抱著人,就算是想得到他也不敢。

陳亦安掏出了手帕,墊在花錦還滾熱的下頜上,朝謝隨道:“她如今醒不來,我扶著她,你來喂。”

“好。”謝隨將碗塞到花錦嘴邊,準備就這樣灌下去。

“藥這麼燙,你這麼灌,她沒燒死倒是得被燙個半死,找個勺子我來喂吧。”陳亦安心裡歎口氣,真不知道花錦怎麼平安長這麼大,身旁有這樣一個小跟班。

“好好。”謝隨平時裡隻聽花錦指揮,這花錦病倒他內心焦急不安,連這些常識都忘了,一心想讓花錦快點將藥喝下去能醒過來。

謝隨將藥碗放在床沿,又轉身跳跑出去找勺子,好在這縣衙不大,陳亦安抱著花錦調換下姿勢後,謝隨舉著勺子衝了進來。

“大人勺子來了!”

陳亦安一手抱著花錦,一手舀起冒著熱氣的藥,放自己唇邊試了下溫度,可是花錦牙關緊閉,黑褐色的草藥從她蒼白的雙唇流下,一勺藥幾乎都流到帕子上。

“這樣她喝不下。”陳亦安放下勺子幫花錦擦了擦嘴。

房子著火了都沒謝隨這時候心急,他一把上前硬是掰開了花錦的嘴,陳亦安驚訝得都來不及開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