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同桌 (修)(2 / 2)

因為平靜的日子被打破了。

心臟也總是控製不住地怦怦跳動。

還剩下一節課是語文課,陳太康一進來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第一眼也注意到了這個新來的人,忍不住調侃道:“路蘇然,你可是有同桌了。這小夥子長得還那麼帥,不要喜歡上他哦。”

陳太康的脾氣除了講故事的愛好之外,還特彆喜歡開玩笑,反正班上學生的玩笑都被他開過了好幾遍,而這種玩笑也不下十次,大家早已習以為常。

也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就算路蘇然喜歡人家,人家也不喜歡她啊!哈哈哈。”

話落,大家都啼笑皆非的,裡麵的意思懂得人自然懂。

陳太康嘖了一聲道:“祁亮,就你話多。”

隨後便轉身開始講課了。

路蘇然臉色白了一瞬,將頭深深埋在了課桌上,她心情算不得好,甚至聽他們口中吐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感覺是在嘲諷自己。

往日種種,像是盤根錯節的枯樹枝深深紮根在心中,就算有人將其拔掉,還是會留下痕跡。

有時候,語言暴力,在意義層麵上也是一種暴力。

很多人會說:不就一兩句話嗎?乾什麼這麼矯情?

也許是這麼一種縱容,往往傷害地卻是那一群不怎麼漂亮、帥氣、自卑、敏感的人群。

玩笑風波過後,大家也都真就當一個玩笑,還是老樣子,安靜的寫作業,搶答,開老師的玩笑。

宋敬琛撇頭,靜靜地看著她,轉而從衣兜摸出了一顆糖,放在她眼前。

她很驚訝抬頭看著他。

“給你,不要那麼不高興,你不高興我周圍氣壓很低的。”宋敬琛轉而回頭笑著說,“我還以為到彆的學校,會有什麼不同呢,還不是一樣。”

路蘇然盯著那顆糖良久,隨後將它摸進了自己的口袋。

“謝謝。”

她將聲音壓低說著,身旁的人用筆抵著下巴,眸子帶笑。

“哇,第一次跟我道謝?我還挺受寵若驚的。剛才見你,就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我心想你這個人肯定不好相處。”

“沒有,我沒有不好相處,隻是我們都是第一次見麵,你太過熟絡了,我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男生。”路蘇然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這樣啊……可是你現在就見到了,我覺得一個人熱情很好啊,世界上就是缺少像我這般熱情的人,而且跟我相處也很簡單,之後的日子裡我們依然是同桌,或許成為一個很好的朋友,或者是更好的、無話不說的人。”

他說著這樣的話,可能是隨口一說,也可能是安慰的話語,但這句話的的確確安慰到了她,放在幾年後,她會在一本日記裡看到這句話。

確實如此,世界上缺少的是像他那般的人,之後,也沒有再遇見像他這般的人。

在年輕氣盛的日子裡,他是最獨一無二的少年。

少年時期的感情要說喜歡不能說愛。因為愛是成年人說的話,那是帶著世俗的沉澱,時間的見證,會說出我愛你這三個字;而喜歡這兩個字是帶著少年少女的互相試探,是羞澀,是情竇初開,是你在我身邊經過,我會一直看著你,直到背影消失,是你與彆的女生談笑間展現你的笑容,說的每一句話,你的冷漠,我都會難過很久。

這是暗戀日記前半段。

外麵的野貓開始叫了,它喜歡趴在屋頂上享受著陽光的沐浴,喜歡舒展懶腰,然後舔著自己身上的毛發。

翻開日記的一麵,那是記錄宋敬琛第一天來的時候,他來時悄無聲息,去時風雨欲來,摩挲著那已經被風乾的淚痕,她深知已經過了矯情的年歲了。

那時候的宋敬琛十八歲,路蘇然十七歲。

他總會親切地問:“你很難過嗎?給你一顆糖,就彆難過了,多大了,不是小孩嘍。”

翻開背麵,路蘇然徹底失聲了,喉間被強大的悲傷哽咽住了,那背是整整一麵的糖紙,都是他給的糖。

他給的糖,她都留著。

路蘇然會記得這每一顆糖的由來,恐怕他不記得了而已。

到頭來,還是她邊笑邊流淚,打破了自己不許在哭的誓言。

開心是暫時的,難過才是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