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給那三個人當輔助監督真……(1 / 2)

夏天是咒術師最繁忙的季節,天氣炎熱,人心浮躁,怨念橫生,咒靈強度和數量大大增加。

作為咒術師,津島林檎不幸是個在夏天出生的孩子。

無論是忽然地大哭還是高聲尖叫逃跑,都不斷地消磨著父母的心力,八歲那年,她在父母精心為她和哥哥準備的生日派對上掀翻了整個桌子,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又在津島林檎神經質地拿起原本用來切蛋糕的餐刀胡亂揮舞時慌亂地逃走。

“津島家的小女兒是個瘋子。”像是這樣的傳聞在整個村子裡迅速傳播開來,在那之後,無法接受村裡人議論的父母帶著她和哥哥搬離了村子,來到了東京。

東京是個國際大都市,這裡的咒靈隻會比鄉下更多,但津島林檎已經學會了成為一個識趣的孩子,除非是遇到實在無法忍受的怪物,否則她不會再開口提醒,隻會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不過後來被「書」砸中之後,津島林檎開始主動去祓除咒靈,明明在小時候能把她嚇到崩潰失態的怪物在被她觸碰到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滿臉煩躁的路人忽的清醒過來,甩了甩頭,重振精神地輕快離開了。

放學路上在外麵隨機選擇幸運的被咒靈騷擾的路人幫忙,晚上回家仍然要麵對一地雞毛,先是父母質問她,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然後又是哥哥突然被發現昏迷火急火燎地被送去醫院。

津島夫婦一邊覺得女兒是個怪物,一邊又覺得優秀卻厭世的兒子讓人心焦,每天在家中爭吵不休,男人覺得是女人沒教好孩子,女人覺得是男人整天不著家沒做出好父親的表率,最後還是會將怒火發泄到孩子們身上。

在這種家庭環境下長大,津島林檎很難是個常識健全的孩子,以致於她並不覺得在彆人家打小孩的時候敲門沒有回應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微弱的禮貌僅僅體現在她耐心禮貌地叩了半天門,然而在聽見裡麵越來越大的動靜卻仍然沒有要過來開門的跡象時,津島林檎終於耐心告罄,猛地一腳踹開了門。

“……林檎?!”

津島林檎這樣的舉動顯然驚呆了在正常人家庭長大的夏油傑——他還以為隻有五條悟那樣從小全家族的人都圍著他轉的大少爺才會做出這麼蠻橫的行為,但五條悟最近的社會化程度漸高,如果好好跟他說讓他理解的話,也不會再這樣做了。

今天他們是為了一個任務來到這裡的,大阪市出現了妃姬子——這也是在怪談中產生的咒靈,被同齡人欺負與被雙親虐待含恨致死的、在雨天出沒的、會把小孩拖進樹林裡徒手分屍的披頭散發白和服女鬼。

已經有一個孩子的部分屍體在樹林中被發現了,事態相當緊急,如果不立刻解決的話,人們的恐懼很可能催生出更強大的咒靈,比如什麼妃姬子max之類的,受害人的範圍可能從孩子擴大到少年甚至成人。

妃姬子行蹤詭秘,犯案地點又都是偏僻的樹林,它並不停留在原地,行進路線又非常混亂,就連「六眼」也沒辦法準確的在大阪這種日本人口第二大的城市準確地找到它。

然而,目前唯一已知的目擊證人的家長拒絕讓孩子提供任何情報,向學校請了假之後就將孩子關在家裡,並且將上門的輔助監督強硬地轟了出去,甚至聯係警方上門也會被趕走,對方堅稱不知道什麼妖怪鬼魂之類的東西。

再這麼拖下去的話,很可能會出現更多的受害者,而且這個孩子顯然就在妃姬子的捕獵範圍內。這讓被派遣到這個任務的高中生們非常惱火,於是今天一早三人便抄起袖子親自上門了。

原本夏油傑還有有點擔心五條悟會在他們跟知情人交涉的時候會說出什麼欠揍的話刺激到人,更難獲取情報,所以就讓五條悟留在了樓下的街機廳裡打發時間,卻沒想到他認知裡的高專為數不多的常識較高的津島林檎比五條悟還要不講理,敲了半天門沒人理之後竟然直接踹開了門。

已經預見到了等會的交涉可能不會那麼和平的夏油傑揉著眉心跟上了直接進入了彆人房子裡的津島林檎。

正在訓斥孩子的女人麵容枯槁,相當憔悴,儘管十分盛怒,在被踹開房門後也不免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回頭後看見進來的兩個年紀不大的學生,頓時又怒道:“誰讓你們進來的?!這是私闖民宅!我要報警抓你們!”

津島林檎深吸一口氣,微笑道:“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請先等我問完好嗎?如果您不配合的話,很難保證您的孩子不會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你、你這是威脅嗎?!”女人拿出了手機作勢要報警的樣子。

津島林檎艱難地繃住自己的笑,肯定道:“如果您非要這麼認為的話,那就是。”

說罷,津島林檎不再與女人周旋,徑直走向縮在角落裡看著兩個闖入家中的不速之客的小女孩。

女人一驚,連忙就要撲上來撕打,夏油傑趕緊將她攔住滿嘴抱歉解釋道:“抱歉抱歉,實在是事態緊急,門會給您修好的,額外的補償也是會有的,彆激動彆激動……”

“三堀美江,對嗎?”津島林檎在小女孩麵前蹲下來,輕聲道,“不用害怕,姐姐隻是想問你一些問題,好嗎?你的確是見到了那個怪物吧?有沒有注意它向哪邊去了呢?”

名為三堀美江的孩子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她似乎明白這兩個高中生是來處理她見到的怪物的,立刻道:“我……我在公園邊見到了,那個怪物……它、它拖走了玲奈,我——”

“給我閉嘴!閉嘴!”聽到孩子承認自己見過所謂的怪物,女人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她近乎有些癲狂地尖叫道,“你為什麼非要撒謊?!我不是說過了不許再騙人嗎?!”

哪怕是夏油傑也花了一些力氣才製服她,扭頭有些為難地看向津島林檎。

“但是、但是我就是看見了!”三堀美江有了認同她的人後勇氣也增強了許多,抓住津島林檎的手,眼淚汪汪地語無倫次道,“那天玲奈約我去公園玩、我、我去晚了……然後看見它拖著玲奈去了西邊,我實在太害怕了,我逃走了……玲奈,玲奈她還活著嗎……?”

津島林檎還沒說話,女人便大聲否認道:“你沒看見!跟你沒關係!!”

“……我們會儘力。”津島林檎伸手摸了摸三堀美江的頭,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朋友已經遇害的事實,站起來轉向夏油傑道,“走吧夏油,她沒辦法說更多了。”

夏油傑便鬆開了女人,女人立刻就撲向了自己的孩子,兩人以為她又要有什麼過激行為,卻沒想到她隻是緊緊地抱住了三堀美江開始痛哭:“為什麼、為什麼啊……你就不能當一個正常的孩子嗎?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三堀美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隻是說了實話就讓母親如此痛苦悲傷,隻能茫然地跟著流淚。

一時間房間裡的兩個平民咒術師都被戳中了痛處,皆在原地呆愣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