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俗小說 起承轉合,這場爛俗小說……(2 / 2)

看著那道逆著光亮的堅毅背影,鬼使神差地,白嵐開口叫住了他:“可,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

黑發雌蟲停下腳步,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索。

“修。”

他說:“我叫修。”

……

不知怎麼地,唐修齊眼皮跳了跳。

修?這個詞在蟲族命名裡也很常見麼?

沒有注意到唐修齊那一瞬異樣,白嵐接著往下講:“……後來修又幫了我們幾次,我和哥哥就跟他在貧民窟裡簡單組了個小隊,”他頓了頓,“我本來想叫他‘修哥哥’的,但他那麼厲害,竟然比我和哥哥還小,而且似乎也不喜歡被叫做‘哥哥’,我就一直叫他‘修’了。”

修、白峰、白嵐,兩雌一雄在貧民窟生活了大概有兩年的時間,直到軍部來他們這顆行星上進行征兵。

考量一番,修和白峰都決定要進入軍部,白嵐也可以以雄蟲身邊去應征後勤醫官,至少會比現在貧民窟裡艱難求生的日子好一些。

他們做了決定,便一路偽裝身份朝征兵點出發,然後又是按“經典套路”起承轉合,意外發生了。

白嵐失落地垂下眼眸:“……我們在途中遇上了星盜襲擊。”

那是一場大規模的星盜襲擊,幾支星盜團聯合在一起,將行蹤掩蓋得很好,周邊軍隊壓根就沒有收到任何預警,眨眼間整顆行星就陷入了恐怖的戰火。在幾乎炸毀了半個行星的恐怖爆炸裡,白嵐和另外兩隻雌蟲失散了,巨大震蕩讓他陷入了昏迷,醒來後就發現自己似乎是在某艘星艦的醫療倉裡。

“……那時我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且還失去了大部分記憶,隻記得自己叫‘白嵐’,其它什麼都忘了……”

唐修齊了然,狗血的來了。

……

剛醒來的藍發雄蟲茫然而恐懼,或許是雛鳥情結,強烈的首因效應下,他對睜眼看到的第一隻雌蟲有著強烈的依賴性。

他們見麵的第一印象,給今後的交往關係打下了深深烙印。

那隻高大雌蟲雖然不苟言笑,但白嵐卻能從那緊繃的聲線裡聽出一份小心翼翼。

“你還好嗎?不用擔心,已經安全了。”

已經安全了……

腦子裡一片混沌,什麼也記不清楚,可這句話就像是迷霧航行中的燈塔,為他照亮安全的陸地。

他迷迷糊糊地問:“你叫什麼?”

高大雌蟲愣了愣:“雷厲。”

“我叫雷厲。”

也是彼時還未壯大的“刑天”星盜團的團長。

白嵐記住了。

“……雷厲讓我安心待在刑天養傷,說會幫我查明我的身世,我留了下來,傷好後就一直幫他們船上的雌蟲進行精神疏導……”白嵐眼神一陣恍惚,“……就這樣,大概過了十年……”

對於現代蟲族近三百歲的壽命來說,十年或許不算太長,但也不是可以輕易忽略的歲月。

“塔雅”熄滅又亮起,群星閃過又翩躚,永不停息的時光早就給生命打上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十年裡,白嵐的記憶一直沒有恢複,有關他的身世,雷厲也說一直沒有查到相關消息。

雖然失落,但或許是“不記得”了,藍發雄蟲也沒有太過糾結,他甚至想著,或許自己已經沒有任何親緣家屬了,就算有,或許也在那場巨大爆炸裡回歸了蟲神的懷抱。

隻是每當穿行在浩瀚星河裡,心裡總有一塊空落落的。

過去、現在、未來,這三個階段組成了我們的生命長河,“過去”是河的源頭,“沒有過去”就像無根落葉,不管飄零至哪塊泥土,都不覺這是故鄉。

直到某天,他想著雷厲剛剛結束了戰鬥,或許精神海會有些混亂,正好自己有空可以去給他做個疏導。

就在那扇會議室沒有關實的門外,他聽到了一場橫跨十年的欺騙。

“……團長……和…軍團…交戰……”

“刑天”應該是在開作戰會議,白嵐沒有出聲打擾,還準備幫忙關好門,可就在將要離去之時,他聽到了有關自己的議論。

“……要不要,讓白嵐去後方艦隊上躲一下?”

躲?

白嵐有點擔心,自己這些年雖然不及那些雌蟲星盜厲害,但雷厲也一直在對他進行簡單訓練,如果隻是普通交戰,應該不需要讓自己躲進安全後方。

不知是哪隻雌蟲提高了聲音,嚷嚷到:“當然了,讓他那個副官哥哥看見了還得了?”

一道驚雷在腦中炸開,白嵐指尖都有些發麻。

副官,哥哥……

哥哥……

“就沒見過那麼執著的,都十年了,還在找?正常情況不都該默認已經去世了嗎?”

“……之前還是個重刑犯,現在都成軍團副官了,聽說和他們軍團長那個瘋子也是從小認識的……會不會也認識白嵐啊?”

“那就更不能讓他們見麵了,他哥哥還好說,那個,咳咳,那個瘋子要是知道他們找了十年的小竹馬在我們這兒,不得把我們都撕了……”

……

後麵的話,白嵐都聽不清了,腦海中的某個閘門仿佛被打開了,記憶洪流紛紛傾泄而下,鋪天蓋地,震耳欲聾。他勉力朝會議室裡望了一眼,在某個雌蟲的數據板上看到一張照片資料。

那是一隻和他有幾分相似的藍發雌蟲。

那是……找了他十年之久,從來都沒有想放棄過的……

他的哥哥。

嘴裡似乎嘗到了某種鹹澀的液體,他聽見,曾給了他無數依賴關懷的聲音下達了命令。

“把白嵐送去後方吧。”

有什麼積攢了十年之久的東西,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