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阿不思，

……我想我們已經研究到頭了，現在我們隻需要驗證它。至少對我來說這並不困難，如果你不願意的話，當然就由我來做這件事。

要我說早該如此了，阿爾。相信我，這回絕不會有不愉快的事發生。

*

回到紐蒙迦德，我在空曠的城堡裡嗅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最令我震驚的是，桑德琳沒來接我。在約定俗成的瞬移點位等了兩分多鐘，我意識到有什麼不太對勁，但也隻能硬著頭皮推開偏廳的門，自己在回廊中穿行。

然而一路上竟然都沒有遇到人。

這一發現讓我頭皮發麻。平日裡就算有行動，以聖徒的人數而言，紐蒙迦德也不該如此寂靜。我對此僅有的經驗還是在剛穿越過來時，憑著一股沒來由的莽勁兒，跑到這個鳥不拉……對不起，我是說這個孤高偏僻的地方。那時的安靜與此時的安靜竟是有些相似的。

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但我的肌肉記憶忠實的將我引去了格皇的房間，當然不是私人的房間，而是對內的會客室。

格林德沃姿態輕鬆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擺弄著一根有些陌生的魔杖，顯然不是我那隻網易出品的接骨木。

但腦子裡隻閃過零星念頭，我的注意力就被桌子上擺著的骷髏頭吸引走了。

那個骷髏頭當然不是普通的骷髏擺件。這是一個魔法道具，一般稱之為“頭骨水煙”，它能夠將記憶具象化成現實畫麵，就類似於鄧布利多手裡的那個冥想盆。

我對這玩意有印象還是因為電影，它在神動2裡出場過兩次，格林德沃用它展示過預言。而現在，它就擺在桌子上，那麼近……

“看起來你對它並不陌生，”格林德沃在我麵前拿起煙嘴，撇我一眼：“可桑德琳找它還花了一番功夫，這東西已經很久沒人用了。”

我把黏在頭骨上的視線收回來，當做自己沒看見上麵的字，勉強道：“話說桑德琳、還有其他人呢？我有錯過什麼重要活動——任務嗎？”

格林德沃對我這種缺失安全感的多管閒事已經見多不怪了，半是打發半是安撫的說：“你有你的任務，不用問東問西的。有那個時間不如多寫兩行字，桑德琳告訴我你的信越回越短，字寫得像是後麵有三頭犬在攆。”

我心裡過了一遍自己的日程表，嘟囔著自己已經是個相當優秀的時間管理大師了。要不是背地裡還有六隻手幫襯，哪裡還有空挨個信件回？這可是純手寫，不像回微信啪啪打個字點擊發送就行的。

看我眼神裡透出明顯的焦急來，格林德沃總算進入了正題。他吸了一口水煙，緩緩噴吐出的煙霧彙成幾近真實的清晰畫麵。

就，還非常的立體3D。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方舟，她幾乎是我記憶裡的樣子，但是多了些疲倦。她的身影離我這麼近，近到我伸手就能觸碰到，讓我很難克製自己去擁抱她，去依靠她的肩膀。

但是那隻是煙霧而已，我的指尖隻留下了絲絲水霧。

她坐在病床前，緊握著一隻蒼白細瘦的手，我的視線就順著那隻手，落到病床上的年輕女性臉上。

毫無疑問，那是我的臉，一模一樣。隻是又瘦，又憔悴，順帶一提，她還失去了頭發。

可惡，那頭長發我真的花了好多心思啊！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我假惺惺的替自己流下一滴鱷魚眼淚，裝模作樣的想要抹一抹眼睛。忽然，病房的窗外閃過一道刺眼的反光，我下意識側過頭避開，之後便是一抹幽綠，擦著我的發前飛過去，閃電般擊中了病床上的軀殼——

什麼啊……？這是什麼意思？

還不等我理清楚這個預言中究竟發生了什麼，尚未散儘的水霧那頭，就已然傳來格林德沃毫無感情波動的一聲：

“阿瓦達索命。”

同樣的幽綠光束，短促迅猛的穿過霧麵，我意識到它的時候，它已經落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