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另一個方向忽然竄出來了兩隻一模一樣的東西。
“還有?”
有一隻離黑手套特彆近,幾乎要碰到他的臉。他用左手握住尖牙,手背流光閃爍,尖牙連帶著圓潤的頭部都忽然碎裂。
另一隻衝著疤麵去的,剛好陸笙之就在他旁邊,順手砍了一刀。那家夥吃痛就往回縮,被削下一大塊血肉,藍色的血液淋了滿地。
似乎是吃到了苦頭,三根東西都向後撤去。
但緊接著下一秒,一道白絲飛射而來,黑手套下意識伸出手掌想將其擊碎,但那東西源源不斷,一碰到他的手就緊緊黏住,將他拖進了黑暗裡。
“左爺!”三人喊叫著跟上去,但沒跑多遠就跟丟了。隻能在暗無天日的地道裡喘著氣大眼瞪小眼。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疤麵又氣又怕,問道。
“不知道。”丸子頭搖了搖腦袋。
“那家夥真被小姐姐用絲釣走了?”陸笙之臉色也很難看。
她隻是出來旅個遊,結果景色一處沒看,現在還性命堪憂。唯一覺得慶幸的就是這趟危險的旅程葉當歸沒來。
“……繼續往前走吧。”丸子頭也緊皺著眉,心知情況不妙。
三人沉默的前行了一段,氣氛過於壓抑,陸笙之想說點什麼緩解氣氛,但往常這個工作都是黑手套在做,她一開口就會想起他,聲音便堵在了嗓子裡,發不出來。
“要不我們……回去吧。”一片寂靜中,疤麵低聲道。
“那老左就白死了。”陸笙之冷冷瞥了他一眼。
“都到這兒了,就算回去也不能保證安全順利。”丸子頭道。
疤麵無奈,隻能繼續前行。
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三人停下腳步,仔細分辨方便。
“那邊!”丸子頭順手拉著陸笙之往旁邊一蹲。
三人本是縱隊前行,陸笙之和疤麵挨得近,丸子頭順手把陸笙之一拉,疤麵就獨自被暴露在原地。他心中有事,躲閃不及時,那毒牙直接刺入了他的胸口,隨後又很快抽出。
“疤麵!”丸子頭剛想上前,可怖的事情在眼前發生了。
疤麵先是像沒了骨頭,整個人軟軟往下倒去;緊接著,他的皮像是包不住肉,整個人都扭曲變形起來。
他的骨肉在坍塌,從傷口處流出來的是紅白相間的血水,逐漸不成人形,像是一隻裝了水的氣球。
又有一條白絲飛出,黏在他身上將其拖走。
“咳咳咳……”陸笙之臉色慘白,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不是沒見過血,但那東西已經不能被稱之為人,而是被融化成了液體。
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平安長到這麼大是因為運氣好,她一直有能力,可以解決很多麻煩。
但目睹了同伴的接連死亡,再回憶起最初被襲擊時,自己還耐著性子等那東西靠近才出手,現在隻覺得一陣後怕。
她到現在才切實感受到危險離自己這麼近,理解了那些毫無反抗能力之人的恐懼心理。
以前總是仗著自己身手不錯,做事從不思考後果,但親眼看到死神的懷抱,才覺得活著真好。
那東西沒有繼續攻擊,世界重歸平靜,丸子頭站在她身邊,等她緩過神來,才慢慢開口:
“繼續走吧。”
陸笙之抹了一把臉,往前走了兩步,忽然發現丸子頭沒有動。
“怎麼了?”她有些緊張。現在她可受不起任何驚嚇。
“我突然想起來,其實你可以回去。”丸子頭道,“我們才是拿錢賣命的人,你隻是個旅客。”
陸笙之看了他一會兒,繼續向前走去。
“如果不把它殺掉,這玩意兒就會出現在我以後的每一個噩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