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澤行站在那像棵樹，對他的調侃不為所動。

“那一會兒我們都產生幻覺了怎麼辦？”

“這霧好像隻能根據你當下的想法影響你，彆胡思亂想就行。”方臨川又抬手指了指莊澤行，“你看他就沒事。”

陸笙之一想也是，自己想家就見到了任風，莊澤行心無雜念，所以能保持清醒。

“那……老左，你在幻覺裡看見誰了？”陸笙之好奇道。

方臨川臉上閃過一瞬的失神，但很快就恢複了平日浪蕩的模樣：“看見我們吃剩的那隻烤全羊。好久沒開葷了，說起來丸子是不是還欠咱們一頓海鮮？回去得叫他補上。”

陸笙之一聽就不信，正要挖苦他幾句，身邊忽然傳來動靜。又一隻阿蓋哥蓋從黑霧中竄出，被莊澤行攔腰打斷。

“先往前走吧。”莊澤行說著，提刀開路。

三人在黑霧中摸索著前進，時不時竄出一條阿蓋哥蓋。這裡有不少這種蟲子，好在不是成群而居，應付起來不算麻煩。

雖然已經知道這黑霧致幻，但越是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就越是忍不住走神。

陸笙之又一次看見任風，終於忍不住吼了一句“你彆煩我”。

“到底是誰讓你這麼有安全感？你爸？”方臨川忍不住好笑道。

“你要這麼想也行。”陸笙之沒法解釋，隻心想著回去了一定要把任風打一頓。“我們這麼跑也不是辦法啊，得找個沒有霧的地方。”

上天垂憐，她剛說完這話沒多久，前方就隱隱出現一棟建築。雖然怎麼看都有種請君入甕的意思，但現在也沒得挑。

走進了才發現這棟建築的下半部分被掩埋在沙土裡，沒有門，不過好在有窗，三人翻窗而入，室內果然沒了黑霧。

陸笙之摘下蒙麵的沙巾喘了口氣，又被裡麵渾濁的空氣弄得鼻子癢癢，咳嗽起來。

“誰？！”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緊張的怒喝，還有急促的腳步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莊澤行和方臨川同時舉起了武器，倒是陸笙之聽著那聲音有點耳熟，還是個女聲。

借著微弱的日光，他們看清了不遠處的四個人影，正是走散的祝雲城一行人。

他們看起來有些狼狽，祝雲城還握著陸笙之給他的匕首，像是剛經曆了一場苦戰。

確認是同伴，雙方都鬆了口氣，上前彙合。

“真高興所有人都在。”方臨川收槍入套，“不過我提醒一下祝小姐，下次發現了可疑人物不要叫這麼大聲暴露自己。”

確認安全，陸笙之開始環看四周。此處很大，但牆壁斑駁不堪，看起來廢棄很久了。

“這裡是……？”

“醫院。”祝雲城道。“或者說，醫療研究所。”

“啥？”方臨川和陸笙之同時露出理解不能的表情，連莊澤行也難得微微瞪大了眼睛。

就算祝雲城告訴他們這裡是一座古城堡他們也不會這麼吃驚，可醫療研究所？在這種地方？

“合著咱們這翻沙越嶺的，就是為了來看病？”方臨川環顧了一下四周。

“差不多。”

本以為祝雲城會義正辭嚴的糾正他，沒想到，祝雲城波瀾不驚的點點頭。

“可你不是要找無針蠍嗎？”陸笙之問。

祝雲城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掃視四周，入目皆是破敗荒涼的模樣，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無針蠍就是我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