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追 整根深入(1 / 2)

煙淼晚飯沒胃口吃,呆坐在寢室裡,仿佛僧人入定。

不知過了多久,顧青帶著一身酒氣從外麵回來,擱了個盒子在她麵前,“喏,專門給你帶的晚飯。”

打開一看,辣雞爪和海白菜,裡麵還夾著幾顆瓜子花生,KTV沒吃完的拚盤無疑。

煙淼:“……”

煙淼:真摳門。

顧青搖搖晃晃地往廁所去,煙淼見勢不對,嗖得站起扶住,剛攙扶到廁所門口,顧青哇地一聲彎腰吐出來。

煙酒味裹著被胃酸腐蝕過的食物嗖味彌漫開來。

煙淼低頭看著糊滿拖鞋的嘔吐物,沉默了片刻,抬頭問:“你還好嗎?”

顧青擺擺手,“我——嘔!”

顧青在廁所吐了個昏天黑地,煙淼趁這個功夫扔掉拖鞋,清理乾淨地板,又燒了壺熱水逼著顧青喝下去解酒。

顧青癱在椅子上罵罵咧咧,辣評著今晚酒局的幾個男生,說最想和那一米九肌肉男睡。

煙淼倚靠在衣櫃上,抱著胳膊皺眉打量顧青,喃喃道:“我一定是被你影響了,不然為什麼會脫口而出問聞澤要不要做、愛。”

顧青一口水噴出來,“他沒扇你?”

煙淼皺眉往後退一步,“他不敢,我抓住了他把柄。”說著,轉身拿出那支鋼筆,“就是這個。”

顧青勾了勾手,煙淼遞過去叮囑道:“不要摔了。”

顧青隻瞄了一眼就趕緊還給她,“我改變注意了。”

煙淼:“什麼?”

“烈男怕女纏,”顧青抬手肘狠狠下壓,“加油。”

煙淼:“?”

顧青抬下巴,“它能買輛車。”

“……”煙淼驚了,“你說這筆?!”

顧青:“這個係列專供vip,這款還是92年的經典款,早停產了,現在是有價無市。”

頓了一下,又道:“媽的,還不趕快把他操了!”

煙淼:“……”

-

星期六下午,研究所。

羅肅拿著一篇外文文獻詢問聞澤。

cake代數猜想的單模維數公式總結,聞澤迅速掃了眼後標出幾個關鍵詞,羅肅忽然問:“你的筆呢?”

聞澤看了眼手中的水性筆,沒說話。

羅肅:“不會掉了吧?”

那支筆聞澤可寶貴了,一時間看見他用彆的,還挺不習慣。

聞澤勾劃著標注,聲調毫無起伏,“被人順走了。”

“順走了?”羅肅聽不太懂,“誰敢順你筆?”

聞澤:“賊。”

“真的假的?!”羅肅驚呼:“我們所居然有賊進來,我就說,早該裝監控了。”

聞澤指腹點了點文獻,這時擱在一旁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伸手撈過。

三水喵喵:晚上有空嗎?

三水喵喵:第一件事

聞澤靜默了片刻,忽然側頭,站在一旁的羅肅立馬移開視線,裝作沒有偷看。

拇指懸在屏幕上空,聞澤思考半秒後將手機放下。

不是很想理會,即使鋼筆在她手上。

探討完文獻已經是二十分鐘後,期間對麵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就在聞澤敲著桌麵思忖時,對話框彈出了新的內容。

三水瞄瞄:五馬分屍聽說過吧

三水喵喵:但你肯定沒聽說過五馬分筆

三水喵喵:圖片.jpg

三水喵喵:微笑/微笑/微笑

圖片背景是一隻纖長的手,鋼筆躺在手心裡,筆頭被虎口夾住,警告味十足。

聞澤很輕地皺了下眉頭,打字回複:

【地點,時間】

然而消息發過去,對麵卻跟失蹤了一樣,杳無音信。

-

煙淼家境不差,不加其他的開銷,生活費保底五千,上萬塊的包包也有兩三個……但這麼昂貴的筆還是頭一次見。

她拿到光線下仔細打量,筆尖的花紋十分精細,上麵鑲有一顆小小的鑽石,除了這些,實在看不出什麼特殊之處。

山豬吃不來細糠。

不過離開寢室前,還是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絨布將其包好,小心謹慎地放進首飾盒內。

美術學院頂樓有一間雜貨屋改裝的畫室,因為空間狹小,鮮少有人來。

角落有個破舊的沙發榻,煙淼百無聊賴地窩著玩手機。

幾分鐘後,木門嘎吱一聲。

煙淼抬頭看去,語氣怨懟,“你遲到了。”

天氣轉冷,他穿了一件深黑色大衣。美術學院有幾個帥哥也愛這樣穿,但遠不及他好看。

那股氣質比秀場上不苟言笑的模特還要淩冽。隨著靠近,煙淼感受到胸腔裡劇烈在跳動。

“成年人的步行速度每小時5-8公裡,研究所距離藝術樓1.8公裡,還不算上樓的時間。”聞澤走到她跟前,一如既往的居高臨下,“你通知晚了。”

煙淼往下瞄,擲地有聲,“但是你腿長。”

“將自然走路簡化成小幅度單擺模型,按照90cm的腿長計算,單擺周期至少需要0.278秒,正常最大擺幅40厘米,根據公式——”

“彆念了。”煙淼打斷他,搖搖頭:“聽不懂。”

聞澤言簡意賅總結,“不可能趕來。”

煙淼:“為什麼不可能?”

“……”

聞澤從來沒覺得和人說話這麼費勁,像是沒長腦子,“我不是博爾特。”

煙淼疑惑:“博爾特是誰?”

聞澤懶得回答,“需要我做什麼?”

煙淼起身,“你坐,坐這兒。”她拍了拍沙發,衝他笑。

“然後呢?”聞澤沒動。

煙淼:“就坐啊,坐在這裡,你想乾什麼都行。”

光是看著他,她就已經很高興了。煙淼走到櫃子邊拿起兩杯咖啡,“還是校外那家,美式和拿鐵要哪個?”

聞澤:“美式,謝謝。”

煙淼走過去,遞給他。

聞澤聞到了牛奶的味道,“這是拿鐵。”

“我知道。”煙淼咬著吸管,聲音低低的,“你不喜歡?”

聞澤:“不喜歡。”

“沒關係。”煙淼放開吸管,意味深長,“多喝喝就喜歡了。”

聞澤睨她一眼,將拿鐵擱在手旁的架子上,無聲勝有聲。

煙淼也算習慣他的抗拒和挑剔了,無所謂地坐回到畫架前,“下周要交副色彩,你在這兒陪我畫完,可以玩手機也可以睡覺,隨便你。”

聞澤問:“有稿紙嗎?”

煙淼:“乾嘛?”

聞澤:“說了你也不懂。”

煙淼撇嘴,指了指腳邊的塑料袋,“你用畫紙吧。”

逼仄的畫室落針可聞。

半開的畫紙被聞澤折成了稿紙大小,抵在膝蓋上,他身體後靠,垂眸推算著公式。

過了一個小時,聞澤出去抽煙,路過煙淼背後時不經意撇過去一眼。

靜物色彩,以外行人眼光來看,筆觸細膩,用色大膽。

A大美術學院不是人人都能上,險些忘記她這麼不正經的人是正經學美術的。

一來一回,腐朽的木門發出刺耳的聲響。

煙淼絲毫沒受影響,徹底沉浸在畫作裡。連他在身後停留片刻,也沒有回頭。

聞澤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