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沐辰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回道:“相比而言,我跟他關係還算不錯。”
相比而言?
跟誰相比?
陸眠試探地問道:“是跟你其他同學相比?”
回想起七七和方拾胡謅的話,司沐辰唇角揚起一抹笑意,表示了讚同。
陸眠道:“咱們今天早上遇到的那個女人,她跟方拾是什麼關係啊?我看他倆各自帶了一個小孩,關係還挺親密的,不像是普通朋友關係。”
司沐辰道:“他們兩個同咱們兩個一樣,都離過婚,後來在一次同學聚會上遇到,舊情複燃,現在是情侶關係。”
陸眠又道:“那你呢?”
司沐辰道:“我什麼?”
陸眠支著下巴,饒有興趣道:“你長這麼帥,上學的時候肯定有很多人追你,應該談了很多次戀愛吧?怎麼就沒死灰複燃一下呀?”
司沐辰糾正道:“沒有很多次,我隻談了一次戀愛。”
這也就意味著,司沐辰和他前妻是從校園走到婚紗的。
說實話,這個認知讓陸眠有些挫敗。
若司沐辰的前妻不好,司沐辰就不會隻跟她談過戀愛,也不會離異這麼多年,仍舊形單影隻,對她念念不忘。
在他看來,他是對一個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動了心。
這段感情注定得不到回應。
交談間,導航提示已到達目的地,兩人付款下車,總算到了方拾發的位置。
微信群聊的最後一條消息停留在十幾分鐘前。
方拾是在三十分鐘前發送位置的,行至半路,司沐辰不甚放心,又給他發了一條詢問他平安與否的消息。
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群裡沒有任何新消息。
司沐辰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拉住陸眠手腕,三步並作兩步衝向樓上。
二樓有兩戶人家,一戶房門緊閉,一戶門扉大敞。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向房門洞開的那戶人家邁開步子,還未踏進去,一股血腥氣撲麵而來。
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乍然聞到這麼濃烈的血腥氣,陸眠本以為自己會恐懼。
卻不曾想,他心裡很是平靜,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麵、也聞慣了這種氣味一般。
屋內並未開燈,更顯得這裡陰氣森森。
甫一踏進房門,陸眠腳下傳來異常黏膩的觸感,像是踏進了一小灘湖泊裡。
他摸索著打開燈,燈光照亮時,屋內場景讓他的瞳孔驟然一縮。
客廳的地板和牆上布滿了豔紅的血跡。
離玄關處不遠的地方,方拾躺在七七懷裡,胸口有一個碗口大的血洞,血液汩汩流出,彙成一小灘血泊,一直蜿蜒到他們腳下。
七七身上雖未有明顯傷口,卻雙目緊閉地倚靠在牆上,不知生死。
司沐辰幾步走到七七身側,率先探了方拾的氣息。
陸眠緊隨其後,單單看著方拾青白的麵容,就猜到他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司沐辰一言不發收回手,轉而去探七七鼻息,感受到手下的微弱氣息,他蹲下身,輕輕推了推她,“七七,醒醒。”
七七毫無反應。
這麼溫柔的喊法,叫得醒人才怪。
陸眠蹲在司沐辰身側,拍了拍七七的臉頰。
見其仍舊沒有絲毫動靜,他伸出兩指,捏住她的鼻子,手動阻絕呼吸。
長久的憋氣讓七七的胸膛劇烈起伏幾下,悠悠轉醒過來。
“七七,你們是遇到什麼了嗎?方拾……怎麼會變成這樣?”女孩的麵容太過蒼白死氣,雖然有些不忍心,司沐辰還是殘忍地問出了口。
畢竟,他們不能讓方拾死得不明不白。
此言一出,七七強壓在眼底的淚水登時奪眶而出。
她用力攥住陸眠手臂,晶瑩剔透的淚珠接連不斷從眼眶滾落,不一會兒就落了滿臉。
淚水洶湧,她卻哭的悄無聲息。
不知過了多久,七七總算止了哭勢,眼眶紅腫地放開陸眠被握發青的手腕,轉而看向一旁的司沐辰,眼角眉梢裡滿是懇求,“司沐辰,你能不能再幫我一次忙?”
司沐辰道:“什麼忙?”
七七道:“幫我報仇。”
陸眠當即替司沐辰拒絕道:“沐辰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幫你報仇?要報仇你可以去找警察,他們抓犯人在行。”
司沐辰歎道:“阿眠,找警察沒用,這個世界的警察不管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