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董不喜歡嬉皮笑臉,
輕浮,不嚴肅!
餘念收回笑,抱緊奶茶杯,“我沒、我、對對不……”
梁頌晟湊近些,指尖劃過他的鼻梁,“挺好看的。”
哎?什麼意思?
誰好看?好看什麼?
什麼好看?哪裡好看?
餘念原地愣神的間隙,梁頌晟鍋都刷完了。
“奶茶適可而止,太撐就不要喝了。如果喜歡,下次還能做。”
梁頌晟拆下圍裙,上了二樓書房。
餘念嘬著吸管,蹭蹭鼻尖。
乾嘛突然摸我,
嚇一跳,怪緊張的。
大半杯奶茶下肚,餘念有明顯的飽腹感。他咬著吸管上樓溜達,轉到了梁頌晟的書房。
門扇敞開著,梁頌晟戴著副單片眼鏡坐在窗邊。他手握金屬刀,逆著上午的光,正在雕刻玉石。
餘念留著半個腦袋,偷偷扒門口看。
沒多久,就聽到了梁頌晟的聲音,“進來看。”
餘念走到跟前才看清,對方雕的是朵蓮花,“是照著刻的還是自由發揮呀?”
梁頌晟把蓮花圖給他。
“哇!好厲害,一模一樣!”餘念滿眼佩服,“這個要練很久吧。”
“其實不難,要來試試嗎?”
餘念躍躍欲試,卻看向了玉石。雖然他不是行家,但看純度和色澤,應該不便宜。
“算了,我怕切壞了。”
“我教你。”梁頌晟拿出塊類似橡皮的方形物質,“先在這裡練。”
餘念按捺不住,接下刻刀,“我刻什麼好呢?”
“可以先從刻字練起。”梁頌晟接下橡皮章,拿出勾線筆。
他下筆頓挫,橫平豎直,寫下了鏡麵的【餘念】
“哇!好厲害。”
梁頌晟握住刻刀,對著【餘】的人字頭,左邊兩下,右邊兩下,上半部分很快雕刻出來。
“隻需要摳下輪廓,很簡單,你試試。”
餘念起初很激動,真到試的時候才發現,眼睛和腦袋懂了,手還是不行哇。
梁頌晟教了兩次,餘念仍無從入手。
他撇撇嘴,“我好笨。”
“不急。”毫無征兆的,梁頌晟上前半步,輕輕包裹住他的手,聲音留在左耳邊,“慢慢來。”
突如其來的親近,像一場暴風雨。
餘念表麵平靜,內心卻……
啊啊啊啊啊救命哇!
好近好近,太近惹,
近到貼在一起了。
就和電視裡,男主角抱住女主角,準備做羞羞的事情之前一模一樣的!
怎麼辦怎麼辦哇!
身子好僵,還熱乎乎的,
都動不了惹。
“念念。”
“啊?”
“在想什麼?”
餘念抖了兩下,連帶著晃了梁頌晟的手,“沒、沒什麼?”
“專注,不要分心。”梁頌晟握得更緊,“特彆是手,捏緊,不要動。”
餘念緊張到暈厥,餘光往後看。
梁頌晟麵不改色,重點在橡皮章上。
餘念收回奇怪思緒,還是沒能控製緊張。但堅硬的狀態,卻意外適合雕刻。
餘念被攏住,手背貼著梁頌晟的掌心,其他區域都很輕,隻有指尖的部分稍緊。
熱氣懸浮在他耳邊,此時此刻,餘念手裡的不是雕刻刀,而是決定生死的手術刀。
在梁頌晟的幫助下,餘念進行著機械性運動。
他腦子不轉,盯著刀尖。漸漸的,寫有【餘念】的橡皮章雕刻了出來。
梁頌晟鬆開手,拿了塊新的橡皮給他,這次上麵寫的是【梁頌晟】。
餘念握著手裡的那塊,又奪下了梁頌晟那塊,“我、我自己回去試。”
餘念背影都沒留,一溜煙跑沒了影。
梁頌晟握著木質刀柄,
刀都沒拿,怎麼試?
*
餘念紮進床裡,裹得嚴嚴實實,他手是麻的,耳邊也熱騰騰。
三百六十度翻轉了好幾圈。
達咩達咩,雖然不該亂想,但還是太緊張了,差點就要藏不住惹。
我想歪是我不對,但哪有這樣教人的?
都被他摸手了。
哼,大流氓!
稍微緩和了點,餘念張開手,梁頌晟親自刻下【餘念】留在手心,標準的正楷,邊緣整齊,乾淨流暢。
餘念摸摸自己的名字,還怪好看的。
他張開另一隻手上的【梁頌晟】,什麼時候我也能刻這麼好看呢?
敲門聲驚動了胡思亂想。
臥室沒關門,梁頌晟的聲音在門口,“怎麼了,不舒服?”
餘念把橡皮章往枕頭下麵塞,露出半個腦袋,“沒有,就是突然想躺著。”
梁頌晟說:“下午有事嗎?哥和嫂子讓咱過去吃飯。”
“沒事沒事。”
搬來這裡之前,餘念見梁頌澤的次數比梁頌晟要多,梁叔叔以前對他很照顧,早就該過去看看了。
“我等會兒出診,下午回來接你。”
餘念收緊被子口,乖巧點頭,“嗯嗯。”
梁頌晟又問:“奶茶還喝得下嗎?”
餘念揉了揉撐得難受的肚子。
梁頌晟:“沒事,我來處理。”
“嗯,謝謝。”
梁頌晟離開,餘念又窩回被子裡,他手機登陸直播間,更改了公告。
【果咩米娜桑,今晚念念要和爸爸去爸爸的哥哥家吃飯啦,直播時間後延呀。因為不確定會吃到幾點,大家不要等哦,麼麼噠!】
按掉手機,餘念從枕頭下翻出橡皮章,回顧梁頌晟的話。
他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
扔掉嗎?
還有好多芋頭來著。
大古董花了好長時間煮的,說好不浪費的。算惹,還是去喝掉好了。
餘念赤著腳下床,偷偷扒在書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