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四十五，夏穎出家門。

北方的冬天是乾冷的，呼吸像帶著冰渣子，夏穎往衣服裡藏了藏，從爸爸手裡接過車把。

“我走了。”

“好好學習。”爸爸囑咐，白霧從他的嘴裡呼出來。

夏穎答應著插上車鑰匙。

這時候天還沒亮，路燈還亮著。等騎著車子到學校，天色才微微轉明。學校車棚裡沒安裝照明燈，裡麵停車的人在夏穎看來都是灰暗模糊的身影。

七點零五，夏穎進到教室坐下。同桌在補覺，前桌補作業，後桌還沒到。夏穎拿出單詞書。

沒幾分鐘，班主任從後門晃晃悠悠走進來，幾個抄作業沒來得及反應的被揪到走廊罰站。同桌趙湘湘還在睡，班主任站在桌前盯著她腦袋看了一會，夏穎一直低頭看書。

同桌睡得四平八穩。

夏穎躲在劉海後麵往上瞟，他的嘴角耷拉著，眉頭好像皺起來了。還好快到早自習的點了，他沒空說什麼，到前門當門神取抓遲到的去了。

鈴響了，趙湘湘爬起來。

門口已經截住了一串來晚的人，班主任老尹挨個瞪了幾眼，讓他們回座位上趕緊背書。

他用威嚴的眼神掃視全班，大家都低著頭看書。

“大點聲，聲音太小了怎麼記得住？”老尹用鷹一樣的眼神警告全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