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安沉默不語，他出神地看著地上的那些提燈碎片，緩緩伸出手想要拂去那些掩蓋了一切的玻璃渣。

“Crucio！”

刺骨的疼痛一瞬間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就像有巨大的釘子一下又一下地紮進骨頭再用力地擰一下。諾安死死地咬著牙，努力壓製著自己的聲音，一聲慘叫也沒有發出。之後貝拉又連著用了好幾次鑽心剜骨，也沒能讓他叫出聲音。

“主人在跟你說話，小崽子！”幾乎氣瘋了的貝拉用魔杖施咒，拽住諾安的頭發把他提起來猛地扔到那些碎片上。她瘋狂地哈哈大笑，手臂上下揮著，讓諾安一次一次升起又墜落、在鋒利的碎片中衝撞。

“夠了。”伏地魔開口阻止了她。諾安的衣服已經被劃破了很多個口子，鮮血正從身上、臉上的傷口中滲出，染濕了衣服和地毯。

“我已經看到了一切。你的弱小讓你失去了妹妹，深陷困境。你不停地尋找挽回的機會，卻無能為力。”

“現在你好像發現了新的辦法，那就是利用魂器。但是萊文德爾，那麼幾個魂器真的足夠你的妹妹活過來嗎？即使吸收了三個魂器，她也隻是出現了一瞬間。”

“但如果你加入了我們，我會教給你製作魂器的方法，你可以用這個辦法製作、或者威脅其他人製作更多的魂器，讓她複活。”

“最後，你們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

“現在仁慈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伏地魔低沉著聲音，緩慢地說著足以蠱惑人心的話語，“效忠，或者死亡。”

諾安癱軟在柔軟的地毯上，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液糊住了他的眼睛，失血讓他的身體變得冰冷畏寒，卻也讓他的頭腦無比清醒。他的手抓住了按希維爾樣子製作的小玩偶，連帶著上麵的玻璃碎片一起緊緊握在了手心裡。他抬起頭看向伏地魔，血液仍然在不停地流下遮擋住他的視線，但他的眼睛中閃爍著堅定的亮光。

“你知道我的答案隻有那一個，伏地魔。”諾安斬釘截鐵地說，他已經虛弱到說一句話就要喘一會兒的地步，“你要殺了我嗎？”

“殺了你？不，不不不，那是在我真正複活之後才要做的事情。”伏地魔爆發出殘忍的笑聲，另外三個食死徒也跟著他們的主人一起大笑起來，“在那之前，我會讓你在痛苦與後悔中度過最後的日子。”

“蟲尾巴。”伏地魔愉悅地說，“就你了。”

諾安意識到了伏地魔想要做什麼，他的大腦像炸開一樣突然一片空白。他驚慌失措地用儘全身力氣爬向泰姆，失去理智一般尖叫著。

“不……不要——！”

泰姆在籠子裡停止了躁動，它舔了舔自己的毛發，讓它們看起來光亮水滑，然後安靜地蹲坐好，目不轉睛地看向諾安。

“所有你身邊的人都會遭遇不測，所有你珍視的東西都會失去。”

綠光閃過，刺入了泰姆的身體。它晃了晃，卻沒有倒下去，而是像雕像一樣僵硬地立在那兒，金色的眼睛仍然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諾安，就像——就像幾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諾安、希維爾與它第一次見麵時那樣。

他用力地伸出手，卻怎麼也觸碰不到那個美好的、已經遠去的過去。

諾安終於沙啞著嗓子，發出了淒厲絕望的哀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