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個學院、每個年級的學生都很喜歡穆迪教授。

雖然這位教授外貌可怖，行事也讓人難以捉摸，但還是有不少學生覺得他的授課方式很“酷”。

“隻有了解這些攻擊性咒語、尤其是這三種不可饒恕咒，才能知道怎麼抵擋、防禦它們。”

在第一次黑魔法防禦課上，穆迪對赫奇帕奇的四年級學生們說。

“跟哈利他們說的一樣，酷，但是我總感覺有點可怕。”下了課後，賈斯廷這樣評價。現在已經是午餐時間，他們正在去禮堂的路上。

“畢竟沒有人會把不可饒恕咒掛在嘴邊，就好像它們是家庭常用咒語一樣。”厄尼說，接著他看向諾安，“從剛才穆迪教授跟你聊完後你就心不在焉的，他跟你說了什麼？”

諾安仍然戴著他那寬大的兜帽，這也讓他確信朋友們看不清自己凝重的表情。“沒什麼，”他說，“隻是隨便又聊了幾句。”

這些話當然可以糊弄過去善解人意的友人們，但並不會讓諾安感到輕鬆一點。他滿懷心事地和賈斯廷、厄尼一起走著，在記憶裡不斷複盤上課時穆迪說過的話。

“奪魂咒、鑽心咒、索命咒，三大不可饒恕咒。”

穆迪對著三隻蜘蛛依次施完咒語後，把蜘蛛們重新放回盒子，又對三種咒語的名稱和效果做了總結。

“下個問題，你來告訴我，為什麼這三個咒語是不可饒恕咒？”穆迪指向諾安。

穆迪教授之前的幾個問題都不會直接指定某一個人回答，而剛才的那一指讓諾安敏銳地覺察到了其中的指向性——甚至是攻擊性。

但諾安還是站了起來。

“它們之所以成為不可饒恕咒，不僅在於咒語的殘忍、命中既生效的危險，也在於施咒人。”

“因為施展這些咒語除了需要強大的魔力，還需要冷漠、殘酷，甚至……恨。”諾安慢慢地吐出了最後一個詞，他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但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不可饒恕的從來都是人，因為人要為他們的每一個咒語、每一次決定負責。

諾安這樣想，但他沒有說出口。

“還算合格的理解。”穆迪說，他從講台上走下來，“你叫什麼？”

“諾亞安圖斯·萊文德爾。”諾安回答。

穆迪走到了諾安身邊，這時諾安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說不上來是什麼，他也知道穆迪會隨身帶著一個酒壺，但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正常的酒或者飲料會有的氣味。

“萊文德爾。”穆迪上下打量著諾安，他的臉頰難以察覺地抽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揮手讓諾安坐下，然後又走回講台上繼續講課。

“下課前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們，不要輕易施展不可饒恕咒。在心智不成熟的時候形成對它們的依賴，這會讓你們的靈魂陷入泥沼。”

在這節課即將結束時，穆迪教授說。

學生們麵麵相覷，一副“他瘋了嗎”的表情。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對不可饒恕咒隻是道聽途說，或者紙上談兵，根本沒學過怎麼施展咒語，更彆說使用了。

但接下來，即使是遲鈍的賈斯廷也意識到穆迪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諾安。

諾安麵無表情地與穆迪對視。魔眼可以看清靈魂嗎？這個問題諾安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的是，這位教授確實不怎麼喜歡自己。

“萊文德爾，你留下來。”

同桌的賈斯廷對著諾安比了個口型。我去外麵等你。他這樣說。

等到最後一個學生離開教室並關上門，穆迪一把拖過擺在講台旁邊的凳子，一屁股坐到諾安的對麵。

“鄧布利多跟我提到過你，”穆迪的那隻假眼翻轉了兩圈，又直勾勾地盯住了諾安，“之後的幾節課，你都不需要接受奪魂咒的練習。”

諾安皺起了眉，“為……”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穆迪不耐煩地打斷了。這位前傲羅看起來不想解釋太多，也不想拐彎抹角編個理由給他。

“這是鄧布利多的意思，小子，彆多問。”穆迪說。

但他話鋒一轉，又說：“但作為教授，我得為學生負責。奪魂咒的咒語你知道嗎？”

“我知道。”諾安一下子警惕起來，他謹慎地開口，“但我不會，沒有人教過這個，教授。”

穆迪眯起那隻完好的眼睛，“是的，沒有人教過你，”穆迪突然大力拍了諾安的肩膀幾下，“你還隻是個學生，當然不會這個。”

諾安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著穆迪一瘸一拐地走到窗戶旁邊。穆迪拉開窗簾的瞬間，諾安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他的大腦也因為輕微的眩暈感放緩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