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奇我是怎麼找到的你嗎?”他問。
諾安不說話,就像沒聽到他的聲音一樣。
“塞德聽賈斯廷說你在這裡喝風,讓我來看看你。”賈米爾倚在窗台上看著外麵,過了一會兒,問道,“你們分手了?”
諾安扭過頭一臉淡漠地看著賈米爾,“是的,”他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聲音問,“所以呢?”
“沒什麼,分手快樂。”賈米爾聳聳肩,輕快地說。
“嗯,分手快樂。”諾安平靜地附和道。
“還挺稀奇的,我跟塞德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吃了我。”賈米爾說,“你居然是這個反應,我倒是真沒想到。”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諾安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對於一段不健康的感情來說,的確是分手快樂,就這樣徹底結束。”
賈米爾嗤笑了一聲,他看起來很想杠諾安幾句,但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是遞給諾安一個有點分量的易拉罐。
“來點?”他問著,手下卻不停,“啪”一下拉開拉環,把剛打開的這罐塞給諾安,又搶過諾安手裡的那一罐。
“這是什麼?”諾安湊到開口那裡聞了聞,有點刺激的氣味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酒?”
“喝完就快點回去睡覺。”賈米爾仰起頭猛地灌下一大口,吞下去後他朝諾安抬了抬下巴,說,“當然,喝酒的事情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諾安看著已經開封的易拉罐,沉默了一會兒,閉著眼睛學賈米爾那樣仰頭喝了一大口咽下。
“咳咳——”
被烈酒嗆到的諾安捂住自己的脖子,蜷著腰狠恨地咳著,咳到生理眼淚都從眼眶裡溢了出來。
賈米爾一動不動,就站在那兒看著諾安咳嗽,然後他說——
你真是個混蛋,諾亞安圖斯。
……我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諾安很想這樣回答,但每當他想開口,從喉嚨裡傳來的嗆水一樣的刺痛就壓住了他的聲音。
“你傷害了你的愛人。”
我知道……
諾安的咳嗽聲逐漸停止,但淚水卻越流越多。
眼淚讓他看不清賈米爾現在的表情,但他可以聽出來對方聲音裡的不滿。
他以為賈米爾就是為了給塞德裡克打抱不平才答應來找他,但說完這句話後,賈米爾遲遲沒有再說話。
“……而我也是這樣的混蛋,隻不過比你運氣好一點。”
過了很久,賈米爾才又開口說道。
諾安愣住了,“什麼?”他有些遲疑地問。
賈米爾已經喝完了一整罐酒,正垂著頭把易拉罐捏得響個不停,聽到諾安的問題,他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正色看向諾安。
“我跟秋前段時間吵架了,我想你知道這件事。”
諾安點了下頭。
“某種方麵來說,我們挺像的——我是指對戀人的掌控欲。”賈米爾說,“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待在秋身邊,你是希望塞德做什麼去哪裡你都知道。”
“你想告訴我這是不對的嗎?”諾安看著賈米爾,麵無表情地問。
“誰知道這是對的還是不對的呢。”賈米爾輕笑了一下,繼續說,“但是如果讓對方感到不舒服了,你忍心繼續這樣做嗎?”
你忍心繼續這樣做嗎?
諾安又喝了一口酒,這一次他習慣了很多,隻是仍然感覺到酒帶來的刺痛從喉嚨一路往下,直直刺進了心臟。
“好啦,好啦,短暫的談心時間就結束吧,酒喝完了,我也該回去了。”賈米爾揉著頭發,嘟嘟囔囔地往樓下走,“我明天還要早起去拉文克勞接秋呢……”
“哦對了,還有——”
賈米爾轉過頭,食指和中指分彆點在嘴唇兩角,勾出了一個微笑。
“笑一個,然後趕快去解決問題。希望你們快點和好,省的你們兩個都這幅愁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