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讀開始前,教室裡總會有那麼億點點嘈雜……
“哥!求你!數學作業借我抄抄!”
“什麼東西?幾百年前學的蜀道難現在還要背?!”
“不是化學判斷第二個哪裡對了?”
如你所見,這就是高二六班的日常生活。
不知道是哪個人嚎了一嗓子:“唉你們知道今天要測第二性彆嗎?”
這句話如同水入滾油,轟地就炸了。
“我、草陳飛飛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被喊的男生麵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第一,我叫陳飛不叫陳飛飛,第二,我從不說謊,不信你問予哥。”他指了指倒數第一排那個一直趴著睡覺的男孩子。
那人生得身高腿長,即使是人手一件的藍白校服套在他身上也格外惹人注目。
讀書聲太嘈雜,他換了個姿勢,側過頭繼續睡,眼尾的一顆淺棕色淚痣在白皙皮膚下若隱若現,胳膊底下壓著一本語文書。
在高二六班……不,可以說在整個高二年級,有兩個名字一直穩在神壇。
一個是剛轉學過來就踹下謝予成為新任年級第一、各種競賽都參加成績堪稱變態的程墨,另一個就是穩坐年級第二一直企圖再次踹下程墨“謀權篡位”的非酋謝予。
至於為什麼說謝予是非酋,全憑高一的時候他運動會抽簽挑對手,他隨手一抽直接抽到體育特長生,運動會結束之後玩搖骰子,三次搖到五個一,一戰成名。
此後,謝予的運氣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真·非酋落九天。現在已經成為了走個路都一定會被什麼東西砸中的絕世非酋。
不過話說回來,謝予的成績還是很牛的,他和程變態……不是,程大神以一己之力拉動了整個班級的平均分,生生把六班的名次拉到了前五。
而且這倆人也不是什麼高冷謙虛的性格,區彆就在於程墨悶騷謝予明騷而已,每次考完試,謝予的每個細胞都給人一種“哎呀他倆是不是考砸了?”的感受,程墨雖然沒有這麼浮誇,但也差不多。
但成績一出來,年級第一第二依然是他倆,堪稱已一……二己之力凡死高二所有學子。
不過他倆的私交……
嗯……
“拒不退位”的年級第一和一直想“篡位”的年級第二,關係能好到哪去呢?
雖然謝予沒分化,但是已經有很多人因為他那張臉而喜歡上他了,以前學校論壇還有一棟樓專門掛花癡女生偷拍他的照片,不過後來被刪了。
還有甚者,公然表示不論謝予是A是B還是O,他都可以接受。
當事人謝予隻是嗬嗬一聲,公然表示在畢業之前無心戀愛。
果然,這都高二了,上到高三猛A下到高一甜O都來表過白,但謝予堅定踐行“智者不入愛河”的準則,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一律婉拒。
據消息人士透露,謝予之所以不談戀愛,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原因是他幼年時期有個白月光竹馬。
扯遠了……所以隻要說是他說的,大家一般都百分百相信。
謝予睜開眼,眸子是如焦糖一般的棕色。他偏頭看向陳飛,悶聲說:“飛飛說的是真的,婁姐說的。”
他說完,瞟了一眼走廊上姍姍來遲的老師,習慣性地伸手問陳飛要自己的作業。
手是伸出去了,結果伸到一半……被擋住了。
謝予愣了一下,抬起頭。
以往踩著點來的程墨現在正坐在他前麵,剛好擋住了陳飛把作業傳給他的路線。
謝予:“……”
感受到他的視線,程墨轉過來:“有事嗎?”
謝予:“……沒有。”
話音剛落,陳飛就以一種悍不畏死的狀態把他的作業放在了程墨桌子上:“那什麼……哥……老師要來了……予哥的作業我放你這了,你給他吧……”
程墨:“哦。”
他指了指桌麵:“謝予,你的作業。”
謝予:“……”
陳、飛、飛、速、死。
謝予頂著一張送葬臉伸長了手想拿走自己的作業,表情三分嫌棄三分無語四分鬱悶,剩下一百四十分都在罵人。
就在謝予的指尖快碰到書角的時候,程墨突然把他的作業拿起來傳給了他:“說個謝謝?”
謝予:“……”
我他媽都快夠到了你才給我?
忍一時風平浪靜,冷靜,忍忍就過去了。
謝予給自己做了半分鐘的思想工作:“……謝謝。”
程墨那個傻*還回了一句:“不客氣。”
謝予:“……”
退一步特麼越想越氣。
陳飛已經嚇傻了。
他無比想穿越回去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你說你懶什麼!不能把作業遞過去啊?!”
一個早讀。
整整一個早讀。
謝予的臉色就沒好過。
今天跑操取消了,用來做第二性彆檢測……除了極個彆分化完的。
說是檢測,也隻不過抽了一點血。
但即便隻是這樣,也讓他們興奮了一天。
可能少年就是這樣吧,從繁重的學習中解脫出來一點點,就滿身都是活力與陽光。
除了某些人。
謝予困得不行,順手把旁邊的陳飛拉過來當拐杖,整個人都癱了:“扶我一會,困。”
誰知陳飛嗷地叫了一嗓子,作勢要躲開:“予哥你離我遠點,萬一你是Alpha我是Omega呢,那什麼法說了啊猥、褻未成年Omega是重、罪,十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啊。”
謝予差點沒站穩,無語之下懶得跟他廢話,直接一巴掌呼上他的狗頭:“《刑、法》第三編第七章第四十八條,還有,是十五年起步,下次記清楚再說。”
“知道了……嚶嚶嚶……”
謝予不想跟弱、智兒童說話,又補了一腳:“滾。”
“我、草予哥你想讓我絕、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