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死了,不知道是被怪物直接吃掉更痛苦,還是交給強盜後被殘殺更痛苦。
明明之前已經成功躲避了那麼久,這就是殺死那隻狗的報應嗎?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報應,憑什麼那群強盜不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還能和怪物一起狼狽為奸,更加囂張?
石子路磕得頭皮生疼,卻蹭不掉一絲一毫將他裹成繭子的怪異黑泥。薩卡斯基麻木地看著眼前的怪物轉著屬於他的帽子,饜足地將他和狗的屍體一起拖進了屋子。
看來我要和狗一起成為食物了,果真是報應。他絕望地想著。
他被黑泥放開了。
“你可以再表演一遍嗎?剛剛那個。”怪物窩在床上,捧著一盤鹵肉,表情是莫名的期待。
他和狗被黑泥工工整整地重新擺成了在巷子裡時的動作,他的腦袋被直接摁進了腥臭的血肉中。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掙紮著扭過頭,咬牙切齒地說。
“你殺死了這條無辜的小狗。”怪物說。
“……是的。”
“你殺死了這條無辜的小狗。”怪物重複。
“我知道。”
“奇怪,味兒怎麼不對了。”怪物支著它的人腦袋嘀嘀咕咕了一會兒,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概需要換一隻活的,你在這裡等一下。”它人性化地用兩條黑泥做出擊掌動作,風馳電掣地湧出了門。
這怪物好像有點病。薩卡斯基想。
他拖著狗的屍體飛快地逃跑了。
可惜沒逃多久,他就再次被怪物抓住,拖回了它的住所。
迎接他的是一隻大白鵝。
“湊合一下,沒狗了。”怪物說。
“再來表演一次。”它將一人一鵝圈在了一塊兒,重新窩回床上,捧起鹵肉。
大白鵝是北海種,胸肌紮實得如同沙袋,在經曆屈辱的不敢反抗的囚禁後,終於碰到了好像可以欺負的對象。
大白鵝趾高氣昂地開始進攻眼前小人類的屁股。
這讓薩卡斯基再次回憶起回不去的曾經。
那天,他的父母親還沒有帶著他遠航,沒有在路上遭遇海賊襲擊。他的母親沒有在他麵前被淩辱至死,他也沒有被海賊俘虜,即將被賣給什麼人體實驗的組織。
那天,他和鄰居大爺家養的那隻鵝狹路相逢。大爺給鵝取名叫馬爾斯,據說是哪個傳說中的戰神。
那天,他被戰神啄著屁股追著栽進了漚肥池,龐臭了整整一個星期。
“她還隻是個八個月大的孩子,不是故意的。”大爺慈愛地摸著鵝腦袋。
“去死吧馬爾斯。”他冷漠果斷地擰斷了眼前大白鵝的脖子。
“不對,味兒不對。”怪物搖了搖頭,眼神無奈又寬容,仿佛在看著一個見鬼的做錯了事的孩子。“你再等我一下,這次不準跑了。”
它用黑泥把他鎖在了牆上,思考片刻後,又出門把狗的屍體拖了回來,丟在他身邊。
“你殺死了這條無辜的小狗。”怪物說。
“哦。”我不僅殺了它,我還要吃了它,可怕得很。趕緊讓我吃掉它吧,我快餓死了。薩卡斯基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麻掉了。
“嘁。”怪物焦躁地轉了幾個圈,再次離開。
這怪物真的有病。他想。
他艱難地伸長手臂撿起地上的狗,終於如願以償啃下了第二口肉。
這隻狗被強盜的孩子在打鬨中砍傷了腿,它圓潤的雙眼充滿信賴地向他求救。可他實在是太餓了,太餓了。
我不能在這裡死掉。
他啃下了第三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