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花錢的地方果然不能省,人類這一輩子總得當一次房屋的冤大頭。”她滿意地巡視了一圈,“你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我出去解決一點小麻煩。”
“我要去奮鬥!”
“閉嘴。未來的你回想起今天,一定會羞憤得想撞牆的,小家夥。”她憐憫地說。
帕米納斯回到了高樓附近。人流散去後,她再次聞到那股不該出現的味道。
她溜進高樓,順著味道來到了那位高級管理層的辦公室。啤酒肚的男人在沙發上看著文件,旁邊有隻巨大的紫藍金剛鸚鵡正愜意地梳理著翅膀。
“讓他閉嘴。”她無視詫異地準備大喊的男人,對著鸚鵡抬起食指。
“……”
男人安靜地閉上嘴,順帶也閉上了雙眼。
“你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惡魔?”她繼續問道。
鸚鵡頭也不抬地梳理翅膀。
“彆裝了,我聞得出你是個什麼東西。這群蠢貨洗腦般重複著千篇一律的台詞也是你搞的鬼吧?”
“好吧,如您所見,我是鸚鵡惡魔。”鸚鵡伸出藏在翅膀裡的兩隻類人的小手,緊張地搓了搓,“初次見麵,欲望惡魔大人。”
“你認識我?”
“我聽說過一些您的傳聞。”鸚鵡惡魔歪了歪僵硬的腦袋,“至於怎麼出現在這裡的,我也不知道。四年前突然就被傳過來了。”
“所以說,”帕米納斯掃了眼豪華的房間,“大家明明同樣掉到這個世界,我一個高等惡魔在落後破舊的奴隸社會辛辛苦苦打工了四年,而你,一隻大腦空空的鸚鵡,卻在光鮮亮麗的資本主義社會紙醉金迷地享樂了四年。”
“我現在十分,十分的,嫉妒。”她麵無表情地陳述。
“是這樣的,大人。”鸚鵡惡魔抖了抖翅膀,“您得承認選擇一個好的出生點至關重要。”
“我不承認。”
“……那,那您直接說您想怎麼樣吧。”
“我認為這個世界上不需要存在第二隻惡魔。”
鸚鵡惡魔流下了不敢動的淚水。
“您不能因為自身倒黴就遷怒於我。”它試圖拯救自己,“大家都說您是個講人權的惡魔,您不能任性隨意地剝奪我的生命健康權!”
“你也說了那是人權。”帕米納斯用雙手捏起它的翅膀,“但你隻是一隻鳥,我和一隻鳥講個什麼人權?”
“這是歧視!是偏見!”鸚鵡惡魔憤怒地呼喊,“鳥也有爭取平等的權利!”
“哦。”她不為所動,“你儘管去爭取你的平等,但那關我什麼事?”
“你這隻冷血的惡魔!怪不得大家都討厭你!”
“瞧你這話說的。”她擼了擼彎曲圓潤的鳥嘴,“大家討厭我是因為存在不可逾越的力量差距,打不過我。打得過我的可不會討厭我,他們隻會藐視我。”
“彆掙紮了。”她的手滑到鳥脖子處,將鸚鵡惡魔拎了起來,“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鸚鵡。”
“我吃了一塊地獄惡魔的肉!”鸚鵡惡魔尖叫道。
“果然有事瞞著我呢。”帕米納斯鬆開鸚鵡,隨手拉來一個椅子坐下,擺出聽故事的姿勢。“仔細說說吧,怎麼回事?”
“當時地獄惡魔被電鋸切碎了,我路過時就嘴賤叨了一下。”鸚鵡惡魔回憶道,“後來您的腦袋飛了過來,我一慌,咱們就出現在這裡了。我覺得是因為我擁有了地獄惡魔的傳送能力,而這裡就是我心中的地獄。”
“為什麼我們打架打得那麼激烈你還能剛巧路過?”
“……鸚鵡喜歡湊熱鬨嘛。不是,您的關注點為什麼在這種地方?”
“我們出現在這個奇怪的世界,是因為你?”
“大概是的……”
“所以我沒死掉重置的原因是我的腦袋卡bug了麼?回地獄前恰好來到了一個假地獄。”帕米納斯支著下巴分析,“那麼如果我們在這裡死掉的話,是會重生回原本的人間,原本的地獄,還是直接在這個假地獄裡永久死掉?”
“這我就不知道了。”鸚鵡惡魔眼睛一轉,“不過如果我死掉的話,也許這個假地獄就不能繼續存在了。”
“看來無論如何都要努力活下去了。鸚鵡,我覺得你跟在我身邊比較好,你實在是太菜了,隨便一個人類都有可能砍死你。”她站了起來,“你覺得呢?”
“我覺得您說得都對。”鸚鵡惡魔憋屈地說,“可我辛苦了四年的事業怎麼辦?”
“這裡本就不該出現萬惡的資本主義洗腦,放他們順其自然吧。”
“可那是我的事業!世界上沒有任何存在有資格剝奪它!”
“閉嘴,鸚鵡,取消能力。”
“好的。”
“我是個傻逼。”回到租房後,帕米納斯聽見少年麵無表情地說,“所以你從哪裡搞了一隻鸚鵡?這是我們的儲備糧麼?”
“哼,人類果然是低等生物,卑微得如同螻蟻卻心比天高。”鸚鵡惡魔站在帕米納斯肩上,張開一米長的大翅膀,“本大爺叫馬爾斯,跪拜吧人類。”
薩卡斯基突然覺得有些手癢。
他回了一趟廚房。
“去死吧馬爾斯。”他把手中的菜刀丟了出去。
屋子裡一時間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