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一日，二零一七年，漆黑的筆墨娓娓落在泛黃的紙張；墨水優雅的劃過紙麵，留下幾行漂亮遒勁的字跡。

——我似飛鳥般翱翔於天空，張開我的翅膀，在大雨下，作踐著完好的身軀，使其賦予我痛苦，使我不再麻痹。我將墜落在氤氳的霧氣中，我的羽毛將散落在打濕的泥土中，從此無人問津，無人答應。

緊緊攥著墨藍色鋼筆的手指突然鬆了開來，筆尖在完好無損的紙張留下被汙染的痕跡，隨後向後倒去，砸在了鬆木桌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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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盛夏的夜晚總是有那麼些行人走在路上，吃著夜宵，抱怨著各自的生活；即使是小胡同裡的街道也不例外。綿綿涼風吹起樹梢上枝繁葉茂的銀杏葉，逐漸消失在渺茫的人群裡，帶著一片銀杏飄落在小酒吧的店門口。

酒吧昏暗的燈光打在了費譽俊美的臉龐，一頭烏黑的長發順著完美的蝴蝶骨垂直而下，最後停在他的腰間。

“老板，今天沒這麼忙，要不您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小吳。” 一位微胖的調酒師朝他笑了笑，手裡端著幾個空盤子。

“嗯。” 費譽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煙，將其點燃，叼在了嘴裡，“有事告訴我。”

“好嘞！” 調酒師將手中的盤子放在吧台旁，順勢繞道費譽身後，道：“我推您走吧。”

“有勞了。” 費譽沒跟他客氣，隻是自己拿出褲兜裡的手機，刷了刷微博。

他有些疲憊的盛著自己的下巴，一副“我現在很不高興，你彆來煩我”的模樣，令與他關係較好的調酒師也有些忐忑，不敢多說話，生怕下一秒這位陰晴不定的老板就將他掃地出門了。望著像費譽投來的一束束目光後，他也有些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管理可能還能再好點，於是就換上了他常用的冰塊臉。

但......好像也絲毫沒有減輕這壓抑的氛圍。

“算了......” 費譽破罐破摔道，“不想了。”

出了烏煙瘴氣的酒吧後，年代老久的輪椅發出的“嘎嘎”聲響和寂靜的夜晚產生了明顯的反差，令費譽有些不自在。為了緩解自己憑空捏造出來的尷尬，費譽攥了攥他的褲腿，令好好被燙過的西褲生出了褶皺。但費譽似乎並不在意這些，隻是自己自顧自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程沒多說過一句話。

“好了老板，就送您到這了，我先回去啦！彆忘了加工資哦！” 調酒師向他招了招手，隨即原路返回。

“再見。” 費譽的呢喃調酒師貌似沒有聽見，可他似乎也習慣了費譽這一貫的作風，並未過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