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譽不知愣了多久的神，隻有他還活躍的神經提醒他懸在半空中、無處可逃的自己失了他該有的風雅。

“......你好。” 費譽清了清他乾澀的嗓子，生硬的收回了左手，撇開了蒼白的臉龐。

“......” 宋華也默默收回了他的右手，沉默不語。

見聚餐的氣氛越發往死氣沉沉的氛圍走，文曉靜尷尬的轉移了話題，給所有人倒了杯檸檬水，順便找服務員點了幾份菜。

待所有人都抱怨完各自每日的家常後，水煮魚、麻婆豆腐、魚香肉絲......和鴛鴦鍋基本上都上齊了；但費譽沒有立馬動放在身前的筷子，宋華也沒有。

從頭到尾，宋華都沒發過言，也再沒抬起過他的頭。

“費譽，再攪拌你那碗怨種米飯就要成粥啦！” 文曉靜注意到了費譽的小動作，開玩笑道。

“啊......” 費譽與看不出形的米粒對視了會兒，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小心出神了......”

“哈哈哈！” 坐在文曉靜旁的趙磊噗呲笑了出來，“ 沒想到我們班當年的學霸還能這麼可愛！”

“是吧是吧？” 文曉靜和在坐的中年男女也忍不住笑出了聲。

終於，宋華的嘴角也不經意漏出些笑容，飛快敲打著手機屏幕的手指停頓了一二秒。

“對了，這麼多年的同學聚會少了真心話大冒險這個環節怎麼行？” 文曉靜就差滿臉寫著“我要八卦！”四個大字，“今天你們一個也彆想逃！”

沒等任何人發話，文曉靜就自顧自的用麵前的玻璃杯轉向了一個女孩。

“小月！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那位叫小月的女孩眨了眨眼，用極小的聲音回了句：“真心話吧。”

“嗯......” 文曉靜仔細想了想，眼珠子一轉，道：“你高三最黑的黑曆史是什麼？”

“......” 小月的臉頰泛起兩朵紅暈，眼神有些躲避，“就閒的沒事兒寫了個情書吧......”

本來這不是什麼好害羞的事兒，文曉靜也沒怎麼多想，可她旁邊的男孩也突然紅了臉，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是不是......” 文曉靜眯著眼挑了挑眉，沒說完剩下的話，隻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哦～”

又糟蹋了幾個人後，墨藍色玻璃瓶好巧不巧轉到了費譽麵前，可費譽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以廁所為借口匆匆離開了飯桌。

剛開始沒多少人在意，隻當費譽過道不怎麼方便，可能耗時會對一些。但當所有花樣都被文曉靜玩了個遍後，費譽的座位依然空著，不見人影。

“我去看看費譽。” 坐在一旁的宋華突然直起了身，放下了被雙手捂燙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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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裡的洗手間並沒有宋華想的好找，加上周末來的人比較多，他繞了好幾個彎才找到擠在邊角的小門。

推開一看，靠在洗手台前的費譽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裡握著一瓶藥，整個人冒著熱汗，仿佛下一刻就會倒在這破爛，窄小的洗手間內，半天不會有任何人來問津。

“怎麼了？” 宋華大步向費譽走去，拿了張紙巾擦拭著費譽頭上的汗。

“沒事......” 費譽努力保持著清醒，“就是有點......”

頭暈二字還沒說出口費譽就完全失去了意識，眼前被無止儘的黑暗衝刷，分不清現實與幻想，整個人昏昏沉沉，隻剩尚可能信的知覺告訴著他自己的身體情況直線下降。

“費譽！”

費譽隱隱約約聽見什麼人在喊他，那感覺很親切......很熾熱......也很遙遠。

他突然想起來他小時候經常聽的一首歌：

我說希望夜晚彆走

你懂我想說的是什麼

寂寞的人更討厭白晝

“是啊......” 費譽在暖風中睜開了雙眼，“哪有人不妒嫉毫無瑕疵的瓷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