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我者死 孔雀綠(1 / 2)

從盒而來 顏涼雨 4141 字 1個月前

“老羅,彆睡了。”

“逃誰的課你也彆逃胡星的啊。”

“魔鬼胡這課就不應該叫《大學生心理健康》,我本來挺健康的現在都快被他折磨抑鬱了。”

“你們誰看見我手機充電器了——”

“老羅咋還不醒,昨天晚上偷偷做賊去了?”

熟悉而親切的聒噪裡,羅漾緩緩睜開眼,最先看見的是宿舍天花板。

陽光和煦,微風入窗,盥洗室你方用罷我登場,占用時間太久的家夥正遭到全宿舍唾棄——亂糟糟,吵鬨鬨,互相擠兌又嘻嘻哈哈,S大六人間男寢再普通不過的晨間曲。

他……回來了?

怔怔望著白到刺眼的牆壁,羅漾長久失神。

整個人仿佛還陷在與“它”對視之中,那種完全超出人類語言所能描述的滅頂恐懼即使隻有一霎,即使已如潮水退去,仍留下無數毛骨悚然的細沙。

“你在這兒瞪眼睛看啥呢?”從盥洗室出來的王明戈路過床邊,單手搭在床鋪欄杆上,好奇地順著羅漾視線往天花板看,“樓上又漏水了?”

樓上沒漏水,學期初剛翻新過的牆壁大白完好無損。

羅漾卻在室友的貼近裡終於有了“回歸現實”的真切感,摸過正在枕邊充電的手機,密碼解鎖,輕鬆進入,時間顯示2015年4月22日上午7:15。

昨夜時間凝固的“鎖屏磚”還在腦海留有陰影,直到點進時鐘,確認時間的確在一秒一秒向前流逝,羅漾才握住手機,深深鬆口氣,起床拍了拍王明戈肩膀:“謝了,兄弟。”

王明戈撓撓頭,一臉懵:“你不是做夢做傻了吧。”

羅漾沉默幾秒:“一個巨恐怖的噩夢。”

而且他一度以為自己醒不過來,畢竟當他問黃帽鴨怎麼才能離開“裡世界”時,對方說的是“回去的事情還是不要想了,先活下去再說吧”。

難道是那個詭異世界終於發現自己錯抓了熱愛生活的無辜者,所以一腳把他踢回來了?

不管什麼原因,總之,謝天謝地。

清晨七點半的男生宿舍樓,趕去上第一節課的同學們都擠在樓梯上步履匆匆,羅漾還在不時回憶昨夜驚魂,一個晃神,腳下差點踩空,幸好被楊煦眼明手快拉住。

“老羅,你可彆嚇我,”楊煦不敢把人鬆開,還抓著自家兄弟胳膊,“一早上都恍恍惚惚的,到底咋了?”

“做噩夢了,”王明戈幫他解惑,然後打量一下羅漾臉色,“看起來後勁兒還挺大。”

真是夢嗎?

羅漾不敢斷言,一切都太過真實,並沒有隨著夢醒而變得模糊縹緲,他清楚記得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幕的恐怖,無論是畫麵還是聲音。

因羅漾的踩空,三人腳下略停,阻礙了後麵幾個從上麵樓梯下來也趕著去上課的男生,對方不耐催促:“哎你們走不走啊,不下樓就彆擋在這兒。”

“這就走,不好意思啊。”羅漾回頭說了聲,卻無意間瞄到另外一個剛從樓上下來的身影。

雖然穿的不是昨夜衣衫,但麵容熟悉,氣質猶存。

羅漾幾乎一眼認出,帶著夢境照進現實的激動,不假思索喊出聲:“孔雀綠——”

一嗓子惹得樓梯上下的人都看過來,也包括孔雀綠。

與昨夜全程“俯瞰”的視角不同,今天的孔雀綠終於“直立行走”了。這人一站起,羅漾終於能比較客觀的目測對方身高,大概一八八左右,比自己稍矮一點,但因為體型偏薄,骨架比例又很好,T台走秀男模似的,所以視覺上會顯得更修長高挑。

退去醉態,五官英俊得更加明顯,在循聲看清羅漾的一刹那,身形頓住,幾縷發絲落在額前,懵懂而憂鬱。

羅漾沒時間欣賞校友的顏值與氣質,視線對上後,立刻三步並兩步往上去,準備跟噩夢裡的難兄難弟來個命運般的彙合。

孔雀綠一個轉身,拔腿就跑。

羅漾懵了,但有運動習慣的身體反應極快,立刻飛奔而上。

他跑,他追,羅漾本以為對方插翅難飛,結果作為校籃隊一員,他居然把人追丟了。要不是情況緊急,他都有心發展這位“飛毛腿”進球隊。

“羅漾,羅漾——”

楊煦和王明戈氣喘籲籲追上來,兩臉莫名其妙。

“你乾嗎呢,追他乾啥?”

“你跟那個姓於的有過節?”

羅漾一愣,立刻鎖定楊煦,這位全宿舍……不,全計算機院交友最廣闊、信息庫最全麵的社牛達人:“你認識他?”

“於天雷啊,誰不認識。”楊煦直接給出孔雀綠全名。

連向來不太關心校園八卦的王明戈都一臉“你到底是不是S大”的表情。

羅漾詫異:“老王,你也知道他?”

“等等,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剛才追什麼玩意兒?”王明戈有點盤不懂這邏輯了,“我還以為他欠你錢呢。”

“那不可能,”楊煦斬釘截鐵,“以於天雷的腦子,一切牽扯到金錢關係的恩怨隻可能是他被人騙錢。”

接下來在楊煦的科普中,羅漾終於對醉鬼同學有了初步了解。

於天雷,12級經濟學係,比他們高一屆的大三學長,著名事跡包括但不限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