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你該不會是緊張我吧?”……(2 / 2)

林祘替人推開房門,塗六已置身進去。便見禾禾一身粉色菩薩蠻的舞裙,顯露腰身,銀鈴貼在細腰上,腰身扭動,銀鈴叮鈴作響。曹二四平八穩,撐一手在太師椅臂上,正含下禾禾送來嘴裡的葡萄。

塗六再不高興,也隻好開口寒暄。“曹兄你這是開了葷腥了啊。平素可沒見你碰過女人。”

曹二嚼著葡萄,瞧著塗六笑,“沾塗老板的光,在銀海灘這地界兒,嘗嘗葷腥的味道。”說著,手中一掐禾禾的細腰,嘖嘖兩聲,“不夠軟。”

塗六走去,一把將禾禾攬回來自己懷裡,“曹兄不喜歡,便算了,可彆傷了我的禾禾。”

曹二一笑。“塗老板沒來,禾禾乏悶,我陪她玩玩。塗老板不會介意吧?”

塗六眉眼一轉,“都是家裡兄弟,介意什麼。”罷了,攬著禾禾一同坐下,又與身後探琵琶的女子揮了揮手,便見女子起身,抱著琵琶出去了包間。

曹二看禾禾還在,不慌開口談事情,隻給自己添茶。卻見塗六讓禾禾倒酒,滿上一杯,才與人道,“我和曹兄有事情要談。你去找林祘,讓他尋個地方歇晌。”

禾禾乖巧欠身,聽聽話話也出了門去。

塗六瞧了瞧四周,這間包間兒與彆不同,獨自在最角落的地方。下頭人聲喧囂,四周包間也一並空著,自然無人能聽到他們說話。塗六這才談起正經事兒。“往北狄那邊的買賣,曹兄可備好貨了?”

“都好了。就等塗老板一聲話,我便親自帶人押貨過境。”

“那便是了。”塗六飲一口水酒,小聲讚歎,“這酒爽快,和曹兄為人一樣。我便最喜歡和曹兄這樣的人做生意。”

曹二道,“付定尾款,才能押貨。塗老板可記得?”

“曹兄,這不是為難我了麼?對麵說,得要收貨才能付尾款。您可還記得?”

“塗老板中間也賺了不少,不莫墊付一些。也好叫我兄弟們心裡有個底。押貨過境不是什麼便宜的活計,到底不好叫他們空跑一趟。”

“誒。”塗六看了看樓下,歎氣道,“您也不是不知道,這定海樓都分出去了,年景不好,我哪裡來的銀子墊付。”

曹二喝了一口茶,“怎麼,那裴定海的事,塗老板還沒平息下來?”

“平息什麼。我這兒替他背著定海樓朝廷的賦稅,儘叫他賺銀子呢。一年下來,二十餘萬兩銀的稅款。所以啊,我去哪裡給您墊款。”

塗六一雙八字眉緊緊蹙在眉間,眼眸中卻依舊帶著笑意。

曹二給自己添了一碗茶,也不慌逼他,隻與他出謀劃策起來:“裴定海這人,也不是什麼清白的。塗老板便是狠不下心,若不然,與海公公說一聲,這定海樓早就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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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入夜深,秦家酒樓之中,傳來陣陣琴音疾疾,鼓聲隆咚。

“菩薩蠻一舞,如飛天仙子。”

這話徐南珠讓人放出去,早在銀海灘裡傳遍了。

天井的舞台上。茹仙反彈琵琶,一曲醉玲瓏,清脆靈動,聽者若晃入琳琅仙夢。

“真是撿到寶了。”徐南珠扔起一顆花生米,用嘴接上。餘光瞥著舞台上跳舞的三個菩薩蠻,嘴角翹起笑意看想明舒,“姑娘真是好眼光。你說,有這三個菩薩蠻,我們還謀算彆的做什麼?光是這幾日往來秦家酒樓的客人,給的酒錢與打賞便是一百兩銀子。如此算下去,每月一千兩有餘。”

“不夠啊,南珠。”明舒靠在搖椅裡,捏起一串葡萄來吃。“一年一萬二千兩,算私兵三千人的口糧,便是五千兩銀,還有買刀槍盔甲,還有住宿車馬。往京城去,還有各路關係需要銀兩打點。更何況,我們真要在這銀海灘被困上一整年才行麼?”

“對,不夠。”徐南珠皺皺眉,仰頭喝了一口水酒,往門口方向瞥了一眼,驚訝少許。而後鄭重湊來明舒眼前,“主上,或許馬上就會夠了。大魚上鉤了!”

裴定海一身絳紫袍子,橫眉炯目,魁梧身材,帶著幾個隨從入來酒樓,便尋靠天井正中的位置坐下。自進來起,目光便一刻沒從舞台上挪開。

明舒又銜了一口葡萄來吃,餘光瞥見裴定海的位置,許實已小跑過去要招呼。她方回了聲徐南珠的話,“裴掌櫃大駕,還得你去親自招呼一聲。”

“那可不是?”明舒話到一半,徐南珠已往那邊去了,將許實拉來身後,親自恭恭敬敬給裴定海作揖,“什麼風將裴大掌櫃都給刮來了。小店蓬蓽生輝,唯恐招呼不周啊。”

裴定海兩指一點正起舞的人,“徐老板,還問我是什麼風?這不是您家的美人香麼。”

“客氣了,客氣了。三位舞娘都是新來,還請裴大掌櫃多多關照。我們這兒有上好的酒水,小菜。裴大掌櫃來了,實在是莫大的麵子,酒錢算我徐南珠的。您可一定要吃好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