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裴夫人好。”(1 / 2)

明舒起身將裴定海送出偏廳外,落得清閒。於是閒逛少許,看到博古架上擺了東海的粉色珊瑚,西域的金雕佛陀,看起來都算貴得很,但雕刻手工並不精。

這般名貴原料,若再出於名家之手,該早被收錄國庫或私庫,是很難買到的。是以裴定海也隻是有錢,談不上貴胄。

折轉去堂前,桌椅是上好的楠木,掛畫是前朝名家之作,可惜,是贗品。側邊兒有道垂花門,東珠簾搖搖擺擺,可見後頭還有一間小房。明舒撩起簾子,走入小房,聞見陣陣合歡花香,小窗外正是花林,秋風從外掃入,清涼爽快。

一張楠木雕刻的大床擺在裡側。江南絲綢刺繡的龍鳳被,鋪得規規整整。明舒正打算靠靠床頭歇息,卻聽院子裡傳來些許人聲,來的好似都是女子。

“不叫我們來,我偏得來看看。是什麼女神仙女菩薩。可比我們七妹妹還好看?”

“爺這回心急得很,聽聞才認得第二天,便將人領回來這彆院了。自八妹妹走了之後,這彆院爺都不叫彆人進來。”

話還說著,偏廳房門吱呀一聲被她們推開。方說話聲音繼續問了聲,“人呢?怎沒見了?”

“該不會去客院兒裡尋爺去了?”

話語聲已經漸漸靠近。明舒想來的是裴定海那幾房姨娘,心想要與裴定海做買賣,也得伺候好人家夫人。起身走了出去。撩開那道東珠簾兒,便見她們三個兒,正在飯桌前尋人。

明舒略過珠簾,走來桌前與她們幾個一福。“裴夫人好。”

桃紅褙子捂嘴一笑,正是羞怯,不敢應聲。

粉色襟子大大方方認了,“哪裡的姑娘,嘴這麼甜?”

鵝黃小衫看起來年歲最小,已恰恰當當在桌前坐了下來,似將那聲裴夫人聽入耳了,一派理所當然。

明舒走去拉起粉色襟子的手腕兒。“姐姐們早知道我來,方才便該在這兒一道用膳的。菜可多了,我和裴掌櫃都吃不完。”

“哎喲,螃蟹。”粉色襟子望著那螃蟹驚歎了聲,“咱多久沒見著這東西了。七妹妹愛吃,爺可沒這麼上過心思。”

“這東西太寒涼,許是裴掌櫃擔心夫人們受寒。”明舒忙岔開話題,揉揉粉色襟子的手背。“我怎麼稱呼你啊,姐姐。”

“我姓柳,是姐妹中最年長的了。”粉色襟子道,“你與她們一道叫我二娘便是。”

“柳姐姐。”明舒親熱道,“柳姐姐的皮膚真白,我見過一種西域的紅紋寶石,最適合姐姐這樣白皙的皮膚戴。”

“寶石?”柳二娘眼睛都亮了,“是什麼模樣的?”

“便和姐姐這身襟子一樣的顏色,是以最要膚白才還佩戴。通身晶瑩剔透,唯有自然生長在裡頭的淡金色紋路,富貴又漂亮。銀海灘不好買,下回若我和阿兄走馬見著了,便給姐姐帶回來。”

“這小嘴真是能說會道。”柳二娘戳了戳自己心坎兒位置,“我這兒都被你說動了,恨不得現下就買回來戴上。”

桃紅褙子連忙也湊上來,翻開袖口,露出腕子,“徐姑娘也幫我看看,可有我適合戴的珠寶?下回好問爺討要過來。”

“姐姐腕子又細嫩,最合適佩玉。玉能養神定身。翡翠之類,姐姐定都見慣了。便是南疆產的紫玉才襯得上姐姐。尋塊兒滿色的石頭,自己請名家工匠打磨雕刻。姐姐生辰是什麼時候?我替姐姐看看雕刻什麼能提運。”

“丁卯年六月十八。”桃紅褙子邊答話,邊念念道,“南疆的紫玉。我可記下了。明年生辰,便問爺討要一份禮物來。”

明舒自顧裝腔作勢,掐指一算。“姐姐守命的是普賢菩薩,不妨就用紫玉雕刻一尊普賢菩薩小像,掛在身上,辟邪明智,能保姐姐身心暢快。”

“誒。好好。”

鵝黃小衫這才有些坐不住,一改臉上的“裴夫人”作派,露出羨慕的眼神,小咳了兩聲,向明舒投來試探的目光:“好妹妹,那我呢?”

一來二去,明舒與三人廝混熟了。乾脆支起馬吊桌子,打牌起來。

明舒與那三人周旋得口乾,眼看徐南珠沒來救場,隻好悶了兩杯茶水落肚。而後,與三位“裴夫人”告了假,說要去小解,便要往客院裡頭尋南珠去。

明舒心想裴定海要應付客人,一時半會兒定是下不來台。若要等到深更半夜,他們兄妹怕是不好離場。這裡又離銀海灘有些距離。若要裴府過夜,不定裴定海又生出什麼主意來。

腳下走得急,未留意身旁有沒有彆人。隻將要走出來小院兒了,後脖頸忽的一陣劇痛,眼前一黑,徹底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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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掌櫃怎來了就躲起來了,也不給我們一個祝壽的機會?”

“是啊,哪兒有壽星躲起來過生辰的?”

“我這兒給您帶了西域美酒,您總該下來嘗嘗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