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圈套(1 / 2)

遂禾一驚,以為他是清醒的。

她開始擔心方才同妖王的交談,雖說她一直扮演著好徒弟的角色,沒說過出格的話,但她明知他中毒,還能等上半晌,毒素都滲入傷口,才不慌不忙替他換衣,這個行為本身就充滿可疑。

她抿唇,垂眸看去,輕聲試探:“師尊,你很疼嗎。”

祁柏枕著她的肩膀,喘息兩聲才回應她:“你拿的是什麼藥,為何比平時要疼上許多。”

遂禾眨了下眼,半晌後才無辜道:“是師尊說的那瓶沒錯,那些瓶瓶罐罐裡隻有這瓶是止血的。”

她說著,把那瓶止血藥拿到他麵前。

祁柏雙眸微闔著,不知看沒看見她手中的藥瓶,隻是張了張嘴,低聲說:“輕些。”

“師尊怕疼嗎,”遂禾眼中含著些許戲謔的笑意,語氣裡卻隻有濃濃自責,“我會注意力道的。”

祁柏沒再說話,等了半晌遂禾才發現他又沉沉睡去。

她鬆了一口氣,這次上藥的動作卻不敢太隨意,隻能一手抱著人,借著屋內長年不滅的燭火,仔細地把藥塗抹上去。

等藥塗完,已經是月上樹梢。

祁柏仍然雙目緊閉,摟著她一動不動,看上去十分乖巧。

她不好讓堂堂劍尊衣衫不整地睡在地上,好在殿內擺著一張休息用的美人榻,讓他睡在矮榻上應當沒什麼問題。

隻是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精力,白日裡陪王湛婉練劍,方才上藥又是一番折騰,修者肉體凡胎,她便是鐵打的也扛不住。

攔腰抱起祁柏時,她明顯感覺自己結實的腰扭了一下,她甚至聽到了骨頭哢吱的聲音。

遂禾忍不住齜牙咧嘴,臉都白了。

服了,這哪裡是師尊,這彆是個祖宗吧。

她忍著腰痛,飛快把懷中人放在美人榻上。

衣袍順著兩人的動作層層垂落。

方才抱著人時還不顯,此刻祁柏躺在榻上,他胸前的衣襟自然垂落,露出如玉盤皎潔的胸膛,腹部則是她費力纏上的止血布,妖王留下的傷口很深,血色很快滲透白布,有種美玉碎裂的美。

遂禾瞳孔飛快晃動兩下,覺得讓他這麼躺著也有些不妥。

隻是妖王還在主殿的角落裡縮著,她去側殿取被褥來,放兩妖同處一室有些不妥,她退而求其次,從乾坤袋裡翻出一件舊衣蓋在祁柏身上,遮住他胸前的春色。

她的衣衫向來以簡潔單色為主,這件青衫洗得有些發白,是件不用的舊衣,上麵也沒有什麼紋樣裝飾,樸素得很,顯然不符合祁柏以往的審美。

隻能委屈她這位狸奴一樣矜貴的師尊了。

將祁柏安置好後,遂禾才不緊不慢看向角落裡的布麻袋。

這養豬的麻袋還真是結實,那妖王身上那麼多刺和角都沒把這麻袋撐破。

有時間或許可以找正清宗養豬的師兄問問,這麻袋是從哪裡買來的。

遂禾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拎起一動不動的破麻袋,慢悠悠向殿外走。

殊不知風麒早就醒了,他用牙一點點磨著套他的袋子,打算趁那女修不備偷偷跑掉,誰知道這破麻袋這麼結實,還有股令妖上頭的怪味,也不知道之前是裝什麼的,他咬了半天也不見什麼進展,氣死他了!

結果就是,等到風麒被再次摔在地上,他都沒能咬破麻袋。

風麒被摔得兩眼發蒙,麻袋倏然打開一個口子。

那偷襲她的女修握著刀柄,若有所思看著他:“師尊就是被你這妖物傷的?看上去也不過如此。”

風麒臉有慍怒,幾乎跳腳道:“是妖王,不是妖物,本王是大乘期強者,你一個破落金丹,卑賤如螻蟻,也敢看扁我。”

遂禾也不惱,鳳還刀再次架在麒麟的脖頸上,這妖王的化形有些幼態,分明是祥瑞之獸,卻沒有她的小腿高。

“一個連人身都變不成的妖,也配叫妖王,”她揚了眉梢,語氣輕慢,“不如我今日就如你所說,以金丹螻蟻之身,刀斬妖王,日後傳出去豈不是莫大的榮光。”

話音落,刀刃側轉,削鐵如泥的刀直直貼著風麒的脖頸。

風麒臉色驟變:“我部下不計其數,你殺了我,就不怕萬萬妖族尋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