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乖寶寶。”(1 / 2)

蘇堯雖執意要跟,但楚絨堅決不讓。在比倔這件事上,蘇堯與楚絨就好比胳膊擰不過大腿。當然,蘇堯是胳膊,楚絨是大腿。

校門口的轎車並不多,多是電動車。但家長卻是站滿了校門口,高二難得是這學期放得最早的一批,但學生的臉上卻看不到多少開心。雖然沒有成績單,但各自的成績都被發到了家長的手機上。

還有些家長在往裡走,是去宿舍搬行李的。學校不允許家長的車進校,所以住校學生的家長基本都從另一個小門進,那邊離宿舍近些。

蘇堯壓住在箱子上的球,口口聲聲說和楚絨一起等公交,卻就在公交來了之後,一屁股坐在球上。

今日,他偏要做擰得過大腿的胳膊。

坐得不穩,可蘇堯經常運動,在反應速度這塊倒是迅速。剛落下,立馬又坐上去。不過,就是動作滑稽了些,惹得站在同一個公交站台等車的人發笑。

這模樣,是有幾分無賴的。

“我打了車,還有三分鐘就到了。”蘇堯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楚絨站在離蘇堯三步遠的公交牌欄杆處,深感認識這人很是丟臉。她轉到另一個側去,低著頭麵無表情地劃消消樂。

車來了,蘇堯先把箱子搬到車後,又走到楚絨身旁,動作不算輕柔地把她往車後座的方向拉。

“師傅,福盛苑謝謝!”蘇堯報出了個地址,坐好後。看了旁邊的楚絨的臉一眼,從書包裡拿出一包濕紙巾遞過去,“擦擦臉。”

楚絨也不客氣,接過去,一下子抽出了兩張。分開後,將另一片丟到蘇堯的手背上,“不用謝!”

在與蘇堯的相處中,她也學會了幾分語言的藝術。對於不要臉的人,話要說滿十分。

蘇堯似笑非笑,攤開紙巾慢慢擦拭起來。擦拭的同時,他扭著頭,目光落在楚絨的手上。

楚絨的五指很是纖長,因為瘦,青筋若隱若現,帶著經脈的沉浮。

眸光閃了閃,蘇堯偏過頭。

這段路程裡,蘇堯接了個電話。

楚絨聽過幾次蘇堯跟他家長電話裡交談的語氣,與平時所見的他有點不一樣。她猜測,蘇堯的家教應該是很嚴的,所以與母親說話的稱呼都是“您”。

“盯著我看什麼?”蘇堯收起手機,見到楚絨眼裡的疑惑。

“我在想你媽是個什麼樣的人。”楚絨轉頭,向窗外看。

雪花落在玻璃上,緊緊貼著,又隨著向前的風被吹化。點點雪花,經不起寒風的洗禮,

“為什麼想問這個?”蘇堯收起了平時的乖張,嘴唇抿得很緊,眼裡有戒備,也有疏離。他直勾勾地望著楚絨,似在探究這個問題的可回答程度。

楚絨把手上的濕紙巾還給蘇堯,塑料紙被握得帶了層淺淺的溫熱,“好奇。”

“她......”蘇堯說了一個字後,不自在地摸了下脖子,思考良久,才慢慢道:“我媽跟很多母親不一樣,嗯......好像也沒差。”

說了兩句,蘇堯發現自己形容不出來。他隻能又把問題拋回去,“你見過她嗎?”

“見過幾次,電視上。”

如果說沒見過,也太假了。

在城市年度人物的新聞上,聽聞過蘇堯母親的名字。跟蘇堯長得很像,特彆是說話時的神情,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哦,就你見到的那個樣子吧。”蘇堯轉移話題,“到了。”

車在小區門口停下,蘇堯先下了車,與司機一起把箱子般下來。他把手裡的籃球給楚絨,“幫我拿著,不然不好上樓。”

楚絨本來不想接,隻是蘇堯說得有道理,就用一隻手的手掌撐著力,把籃球堪堪托舉住。

“你家裡有籃球嗎?”蘇堯看她那樣,多嫌棄似的。

“沒有。”楚絨回答得沒有猶豫,過了幾秒,又修正,“不知道。”

不知道,是因為她很少進段橪的房間。

蘇堯輕嗤:“你哥人品真差,隻玩彆人的。”

楚絨:“......”

唯小人,才圖口舌之快。

蘇堯之前沒有踏足過這幢樓,平時都是在樓下等楚絨。

樓前的草叢幾乎都要禿了,人為的,改為了種植蔬菜。兩邊各有一個衣架,掛著小孩大人的衣服,有一件落在地上。

蘇堯放下箱子,去撿了起來,又重新掛上去。

楚絨隻在旁邊看著。

剛要上樓,有一個婦人,嘴裡念叨著“哎呀,衣服忘了收”,匆匆忙忙下樓。看到楚絨的時候,斜了一眼,又帶著審視的目光望向蘇堯。

蘇堯見過兩次這個婦人,移開步子,給對方讓路。笑著,“阿姨您慢點!”

“小小年紀不學好,瞎談戀愛。”婦人沒有給蘇堯回應,兀自說了句,似不屑。

蘇堯望向楚絨,眼裡都是不解。

楚絨沒什麼表情,往上走,“走吧。”

樓道比外麵更要陰冷,扶手是木製的,坑坑窪窪很多孔。牆壁上貼滿了各類小廣告,還有鞋印、小孩子的水彩筆畫。生鏽的鐵門,滿地的灰,牆角是被遺棄的垃圾袋。

蘇堯一層層往上搬,小心翼翼,使足了勁,不敢停歇,想要一口氣就提上去,他不想碰到牆壁。

楚絨本來在前麵,結果蘇堯蹬著腿就像要被逮的耗子似的,一溜煙就趕超了上去。

她停在四樓,無奈叫蘇堯:“過了。”

“操!”蘇堯爆了今天的第一次粗口,咬著腮幫把箱子往下搬。

楚絨開門後,往各個房間掃視,沒人。

“快讓開!”蘇堯跌跌撞撞把箱子搬進去,大口喘著氣,趕緊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平時也沒見你學習,書還這麼多,果然差生文具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