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倁白知道邵女士下麵要說什麼,趕忙叫停,“得得得,我的錯我的錯。”這種時候甭管對方說啥,認錯就完了。
邵芩萍執拗起來,有種不管兒子死活的爽快勁,眼睛盯著屏幕上的夏和澗,笑得一顫一顫的,“想當初你剛買房那會兒,這臭小子說……”
祝伯鈞眼瞅屏幕上兒子的表情變了,內心有種預兆,祝倁白怕不是下一秒要社死,於是他匆忙上前打斷邵芩萍,“啊呦我的小女王耶,馬上小瀾該回來了,咱們先準備東西吧。”
祝倁瀾作為家中目前唯一準高考生,該給予的待遇自然是最高的。
“咚”一聲,通話陡然掛斷。
夏和澗祝倁白瞧著瞬間跳成對話框的界麵,不約而同看向對方,眼神有質問有探究,更多的是突冒的尷尬,兩人臉瞬間垮下,不知道還以為倆人互偷家偷著對方的了。
同時開口。
夏和澗,“我幫你收拾東西!”
祝倁白,“我當時隻是說……”
夏和澗祝倁白:“……”
夏和澗,“你當時說什麼?”
祝倁白,“好!”
夏和澗祝倁白:“……”
“靠,算了。”祝倁白順了把頭發,胡亂踢了腳離自己最近的東西,有些彆扭地開口,“當初你剛買房的時候,老媽她有勸我直接蹭你的,我覺得她簡直在異想天開!”
“哦,這樣啊?”夏和澗語氣拖得長,平添了一絲調侃,“不過嘛,我媽當時也勸我來著。”
這話倒也不假。
夏和澗是在正式工作第三年買的房,當時他從大三至讀研期間就已經在現任公司學習實習,猛打猛算手裡也攢了不少錢,出了首付,月供也無需擔心。
至於祝倁白,夏和澗盯著他垂下去的眼眸,歎歎氣,工作換得勤,收入不穩定,即便出了首付,每月房貸也是吃不消的。
祝倁白似對身側人的打量有感,直接伸腳去踢,“靠!你這什麼眼神?”見不得這人一時的沉默,帶些狠勁一把奪過對方手裡握住的屬於自己的手機,尖酸刻薄道,“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
掌心一空,那種握手機之久的酸感漸退,夏和澗挪步靠近自己不想麵對的雜物堆,不忘拿話氣對方,“有什麼可說的?”
兩人打小就玩在一起,成長軌跡彼此那可都是相互摻了份的。尤其是,這倆畢業參加工作後也沒分開。
夏和澗買房,上至老,夏家爺爺,下直少,夏和洵祝倁瀾,都默認這倆會延續先前軌跡。不料,祝倁白卻悄咪咪向邵女士求助,說什麼要自己獨立出去。
當時他原話是這樣的,“拜托老媽,這貨是買房!買房!”
邵女士迷茫:“所以?”
祝倁白語調拔高:靠啊!“那不得讓人家未來的另一半先住!”
邵女士:“嗯……這有什麼必然聯係?誰規定好兄弟不能蹭了?更何況我們倁倁這麼可愛,還是個小盆友呢?”
祝倁白:神他大爺家的小朋友……
邵芩萍藏不住事,瞧祝倁白這拗勁,無意間就把消息透給趙依溫。她的第六感告訴她,事情遠沒那麼簡單。
趙依溫也曾試探過夏和澗,“小澗,是不是你有些介意啊,就是倁白和你一起住的事?”
夏和澗當時的回答也很是規矩:“這有什麼,他這麼大個人做決定難道還需要我過問?”
對於祝倁白提出自己租房的事,夏和澗堪堪隻是用一句,“理解且尊重”解決的。
夏和澗頗有微詞的是一群家人口中的照顧,倆人都是獨立個體,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彼此照顧,祝倁白身上籠罩的,無非就是大人們對他的幼崽濾鏡。
這波回憶湧上頭,夏和澗心裡像被人猛灌一杯檸檬橘皮汽水,剛結的青橘,皮硬生生被撕開直接榨乾,和青檬混搭在一起的,連口清水都舍不得添加的那種。
原來,人是會走散的。
嗬?去他的濾鏡!
夏和澗邁步往裡走,眼瞅著祝倁白故意拿肩撞過來,想躲開卻又本能的接下。
“其實……”,夏和澗頓了頓,“有可說的。”
“什麼?”祝倁白聲調拔高些。
“算了,你繼續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