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家 春運途中(1 / 2)

糟糕的他 福悅 4393 字 1個月前

“我找不到工作。”

“嗯。”

“哎,我沒錢。”

“嗯。”

“嗚嗚這就回家了……”

“嗯。”

“靠!你話是要錢是吧?”祝倁白一腳踹過去。

這動作惹得夏和澗方向盤差點沒穩住,緊急靠邊停下,怒吼,“祝倁白!”緩衝一下,繼續開車上路,“你tm想乾嘛?我在開車!”咬牙切齒,“你要不想活了提前說,我給你找塊地。”

“什麼?什麼?我服了我今天等你多久了?”祝倁白握拳在夏和澗腿上狠狠錘了幾下,“這會兒我就emo一下你還敷衍我?”

卡年前,祝倁白好不容易有幾家公司約麵試,結果個個都是奇葩。不是拿他這個年紀找工作說事,就是看他年前還在找工作,故意壓工資。

這麼些年,活得一貫肆意妄為的祝倁白,罕見的憂鬱了。

一想到這兒,即將回家的喜悅都成道奪命符,貼在腦袋上,搖搖曳曳。祝倁白往靠座上一攤,車座底下甚至塞不下他兩條腿,充滿哀戚盯著夏和澗側臉。

“有屁快放。”夏和澗很想忽略車裡還存在著的另一人,大半夜的專心致誌開車不好麼,可是……

這目光投射過來,想忽視都難,語氣不由染了點躁,“彆盯了彆盯了,你能不能閉眼睡一覺?”

祝倁白怨氣連天,眼白翻老大連眼睛都不眨了,“你也知道是大半夜了。”本來已溝通好等他下班回家六點準時出發來著,結果這個家夥十點過兩刻才趕回,硬生生讓自己多等了四個小時。想到這又是團悶絮堵在心口,他費力探起身子對著夏和澗腿又來一拳,“服了,有什麼事至少可以說一下的,你倒好電話不接消息不回,急死我了。”

夏和澗沒吱聲,他有理他可以隨便說。

祝倁白起身又是一拳,“靠啊,你倒是說話呀,給個解釋都不會?”你是葫蘆嗎?葫蘆都有鬨騰喊爺爺的,這家夥說他是葫蘆都是讓他高攀了。

夏和澗垂了垂眸,難掩疲憊,“給什麼解釋?我不說你也能知道是工作上的事,這樣問有意思?”

“嗬?你這什麼語氣?”祝倁白瞬間被點燃,冷冷道,“我個無業遊民,能知道什麼工作上的事?”一想起自己在約定時間沒等到人,打電話發消息都石沉大海,匆忙間想聯係他公司或者他彆的朋友,恍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關於他人際方麵的聯係方式。情急之下跑去他公司,又被告知他早就調任在另一分公司。而這些,他一無所知,此刻徒留的前台小姐禮貌說話記憶也化作一種嘲笑,砸得他生疼。

一月的天,在南方的冬季透著異常的冷冽,他無措地走在道上,裹著的棉服底下塞的大黃鴨睡袍在那刻顯得格外滑稽。

“對不起,我隻是有些累,對你態度不好我很抱歉。”

氣氛僵持間,夏和澗態度卻先軟和下來了,這一天忙得焦頭難額,明明有在努力克製不把工作上的負麵情緒帶出來,結果也顯然易見,失敗了。瞧著被自己惹炸毛的祝倁白,難言深處冒出苦澀,輕聲續說,“還有,不是故意不回你信息,彆氣了。”

祝倁白不吭聲了,他又想起自己趕到他公司樓下,瞧見大廈燈火通明,聽到保安一句“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大家都在加班”鬆了口氣的感覺,心裡明明早有答案就是想再確認一下,就好比此時此刻,僅僅隻是想聽夏和澗親口說一句,“公司有事突然加班,情況太緊急才沒回你消息。”

站在大廈底下寒風撫麵而來的刺骨感依舊曆曆在目,祝倁白陡然縮回手臂抱住自己,悶悶道,“有些冷。”

夏和澗聞言,空出一隻手伸向排風口探溫,“氣挺足的。”瞧向祝倁白病懨懨的神態,收了手,補充道,“要不把後座的衣服拿過來,將就下?”

祝倁白沒任何動作,像個沒生氣的木偶,夏和澗頻頻回頭,他正駛車拿不了後座東西,也無法寄希望於祝倁白,這情景頗為無奈。餘光捕捉到一閃而過的路標,夏和澗這才想到了折中辦法,他掃向後視鏡裡的人,說,“祝倁白,馬上要上高架了,我們現在先拐個路去賣場給你買些吃的好不好?”

“不用,不是已經買好了?”祝倁白動了動身子,語氣很是陰陽怪氣,但好歹願意搭話。

“你白天在家不是吃了不少嗎?”大抵是今天沒守時又不回消息,這家夥拿零食撒氣。夏和澗趕到家那刻都懵了,地上攢了一堆食品包裝袋,要不是祝倁白坐地上他都要懷疑是不是被偷家了。

聽到“白天”兩字眼,倆人又是一陣沉默。

“嗯。”祝倁白猛得坐起來些,收起彆扭勁,乾癟癟笑說,“哎呀這事就算過了,你都累一天了我還為難你。”說完又裝模作樣輕輕拍下夏和澗後背,很是爽快,“都兄弟相互體諒體諒,這整得彆彆扭扭的。”

“嗯。”

倆人都像個無事人,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前麵情緒上頭,這會兒冷靜下來祝倁白才堪憂起自身安全,擔心夏和澗疲勞駕駛,裝模作樣關懷道,“累不累,需要換我替你段時間麼?”

夏和澗餘光瞄了眼他,眼神充滿不屑,這會才想起來擔心這,剛剛胡鬨時怎麼想不起來?吐糟歸吐槽,話終究不能說出口,噎了口氣說,“不用,就四小時,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