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出宮 王夫人哭道:“我的兒啊,你……(1 / 2)

時近年關,正是最忙亂的時候,特彆是對甄貴妃所在的儲秀宮而言,今年更是一個特殊的年。

太上皇在世的時候,雖說襌位給了聖上,但因為太上皇仍在世,又一直把握著朝中大權不肯放手,是以本該入住乾清宮的聖上隻能蝸居於乾清宮西側的養心殿,始終不曾正式入住乾清宮。

既然太上皇都不曾搬家了,自然太上皇的妃嬪們也不曾搬離原住處,東西六宮之前是啥樣,在太上皇禪位之後仍然是啥樣。也還好聖上不好女色,妃嬪不多,養心殿的東西耳房再加兩側圍房也勉強住得下,不過終究是嚴逼了點。

在太上皇仍在世的那段時日,不隻是聖上隻能蝸居於養心殿,就連皇後,也隻能委委屈屈的棲身在養心殿不過才麵闊五間的東耳房──隆禧館裡,著實憋屈。

本來去年在太上皇過了身之後,太上皇的妃嬪們便該搬離東西六宮才是,但太上皇的妃嬪數量極多,除甄貴妃之外,四妃六嬪俱全,還有無數貴人與宮女子。

而宮中能安置太上皇妃嬪的地方隻有慈寧宮與壽安宮,慈寧宮位於前朝,往昔是太後的住所,大晉朝建國至今,也隻有曾經幫助太上皇穩定朝中局勢的太皇太後曾經入住過。

由於其地理位置,還有太皇太後的象征意義,當今絕對不容任何太妃入住慈寧宮,但壽安宮狹小,太上皇妃嬪數目太多,著實不夠住,一時間不好安置這些太妃,再加上聖上孝中不欲生事,這事才擱置了下來,可再怎麼的,今年年後也該搬了。

為了遷宮這事,今年宮裡上下人等的心情都不怎麼好,特彆是甄太貴妃,雖說她得已留在宮裡,不用似其他宮女子被安排到太上皇陵園處守墓,但她自入宮以來,一直深受太上皇寵愛,一進宮便入住儲秀宮主殿,好不風光,如今卻要移居到小小的壽安宮裡,叫她怎麼甘心!

從花團錦簇的儲秀宮移到昏暗破舊的壽安宮已經夠讓甄太貴妃委屈了,沒想到皇後還以甄太貴妃隻是太貴妃為由,拒絕讓甄太貴妃移居住壽安宮的主殿,迫使甄太貴妃隻能與其他太上皇的妃嬪一起同居於壽安宮側殿。

為了這事,甄太貴妃著實發了好一陣子的火,這幾日不知道打罵了多少太監宮女,雖說元春已經儘量避著了,但還是被太貴妃逮到了錯處,被罰了五個板子。

元春的傷還沒好呢,便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太監從坑上拉了下來,也不讓她收拾行李,直接用一輛青篷馬車給拉了出來。

她還正糊塗著,便聽見王夫人一聲尖叫,哭道:“我的兒啊,你怎麼會被趕出宮了呢?”

王夫人這話一出,元春頓時變了臉色,她雖然被甄太貴妃捉住了錯處罰了五個大板,但她確信,甄太貴妃不會因此而逐她出宮,她出宮必定是有其他的原因,但母親這一說,萬一要是讓人誤會她是犯了錯而被逐出宮的,那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麵!

一時間,元春又羞又氣,再加上身上的傷痛,頓時嚶嚀一聲,暈了過去。

見元春暈倒,王夫人越發慌了手腳,大哭不止。

賈母嗬斥道:“慌個什麼,還不快讓人把元春給送回房裡。”

雖說還未到年節時分,但賈家門前人來人往,往來送禮之人不斷,元春突然在年節前被送出宮已經夠遭人非議了,而王夫人又傻呼呼的說什麼孩子是被逐出宮的,還嫌大夥不夠丟人嗎!

也怪不得賈母也認為元春是被逐出宮的,先不說元春出宮出的匆忙,一身半新不舊的家常衣裳,用玳瑁簪鬆鬆挽個髻兒,一看就知道極為匆忙,這才來不及好生打扮自己。

再見元春下車時步履蹣跚,連路都走不得,怕是受了傷,元春好端端的在宮裡怎麼會突然受了傷,怕是受了罰,才會受傷。

更讓她心驚的是幾個小太監把人一丟,說了幾句場麵話就離開,莫說衣箱了,連個包袱都沒有,即使是賈母這般見多識廣的,一時間也不由得惴惴不安。

要知道,即使是她們榮國府,大凡放丫頭出去,也沒有連半件衣裳都不給的道理,也不知元春究竟是犯了什麼錯。

雖是不安,但賈母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露出任何慌張之色,她冷靜道:“聖上聖恩,在年節恩賜元春出宮,我們賈府也好些年沒一家子團聚了,是喜事!”

接著又吩咐賴嬤嬤道:“元春回府是喜事,府裡上下人等多賞一個月的月錢,今天所有來府的人都多發一吊子賞錢,讓大夥同喜同喜。”

賈母不愧是賈母,明明是件禍福難料之事,卻被她輕描淡寫的轉了過來,還大發賞錢,好似當真感激皇家恩德一般。

大凡人家拿了賞錢,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即使說了,也隻會挑好話來說,於是乎,賈大姑娘突然被送回府一事成了一椿喜事,是皇家還顧念榮國府的證據,倒是讓榮國府又得意了一陣。

賈赦聽聞此事之後,也不得不給賈母一個‘服’字,怪不得賈母這麼多年來還一直是榮國府的定海神針,這份應變能力也的確是旁人所不及的。

就連賈忠也服氣道:“老太太的確是有本事。”

先不說那份機敏,就在場眾人無論是平民老百姓還是其他府的下人,隻要是來道聲喜的,就賞一吊錢同喜,粗粗一估,今天一天少說花了不下數百兩銀子,也幸虧得老太太舍得。

賈赦不在意道:“老太太窮的就剩下錢了,還有什麼舍不得的。”

要是用點銀錢就能抹平這事的話,倒還是好事,不過真正有眼力勁的人是沒那麼容易被哄騙過去的,不見這二天給榮國府送年禮的人家少了許多嗎。

他摸了摸下巴,沒想到王子騰這家夥也是個邢惡樂子人的個性啊,一邊說看在同是王家血脈的份上不想跟王夫人的子女多計較,一邊又給元春來了個狠的,這也難怪,這畢竟是斷子絕孫之仇啊。

不過他也著實不明白,在這年代,納妾是允許的,特彆是王何氏已經不能再生育了,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正常的男人再怎麼尊重妻子,為了子嗣計,納妾也是理所當然,但王子騰卻死也不肯納妾,為其妻守身如玉到連子嗣事都不顧了,總感覺這背後隱情似乎不簡單啊!

當然,要說王子騰是一等一的情種也是極有可能,記得有一次醉後王子騰突然喚其其妻為什麼妻主的,雖然他事後說自己是醉酒大舌頭說錯了,不過看其緊張的神情,說不定他平時私底下還真是這樣喚他老婆了,都把自個老婆當主子了,怪不得完全沒那些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