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好學生也吸煙？”

一個懶洋洋帶著調戲意味的聲音從背後飄來，嶽歌嚇了一跳，以為是領導巡邏。平時壞事做得少，這時連指尖的煙都沒想起來扔掉。

轉頭看，一個身形挺拔的男生靠在牆上，沒有穿校服，而是成套休閒運動裝，人瘦卻不會撐不起衣服。相反，寬肩更顯得他更像一個衣架子。最吸睛的是那一頭奶奶灰，跟外麵那些社會青年五顏六色的殺馬特不一樣。

他是時尚。嶽歌問自己為什麼？她想，大概是因為他帥吧。

奶奶灰下是一張不俗的臉，精致立體，臉上乾淨沒有瑕疵，不像青春期男女臉上爬滿的痘痘痤瘡。嘴角還叼著根煙，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眼睛懶懶的，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這一幕像漫畫裡走出的男主，帥氣、不羈、略帶愁意。

這是嶽歌看到的第一個染奶奶灰的人，儘管在十年後，這種顏色走在大街上也不會引起過分關注。可這個年代，他就是走在時尚前沿的人。

奶奶灰看著失神的她，皺了皺眉，修長且關節分明的手指夾走嘴上的煙。

“喂”

奶奶灰不悅。因為她眼神裡透露著陌生和拘謹，眼珠子的轉動很明顯在打量他。無論是她眼裡的陌生感還是打量這個行為都讓他感到不爽。

被喂了一聲，嶽歌回過神來看了看手上的煙，風已吸走一大半。這是她第二次抽，還沒學會如何不被嗆到呢，風已搶走一大半，心裡邊喊虧了虧了，邊用腳踩滅煙頭。

剛剛奶奶灰問她好學生也吸煙？可是她沒有印象見過這個人，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好學生？

她的生活循規蹈矩，朋友圈裡明顯沒有這樣“獨特”的人。

她悻悻地問“同學，我們認識嗎？”

奶奶灰臉上的不悅更加明顯，他很高，又站在上麵的台階，就這樣自上而下地睥睨著她，駕輕就熟吐出最後一口煙，然後帶著戾氣將手上的煙頭扔到地上。

嶽歌不是沒眼力見的人，她以為是自己忘了人家，進一步解釋

“不好意思同學，可能我們什麼時候見過，但是我向來記性不好，你不要介意。”

奶奶灰冷哼一聲，無所謂一笑

“不認識。而且我不是這個學校的，彆同學同學的，套近乎。”

嶽歌被嗆，一時語塞。

其實看他沒穿校服也猜出來，隻是也有學生先穿校服混進學校然後再換上自己衣服的。像他這樣的帥哥，她以為也是嫌棄校服醜的那類人。

奶奶灰的臭臉讓氣氛有些嚴肅，她很想逃離這個冷死人的空間。最後一節是自習課，她已經出來有一會了，儘管她是老師同學眼裡的好學生真學霸，再不回去也會引起老師懷疑。

對於目前這個情形，她也隻能硬著頭皮上“那…那我先回去了。”說著指了指教學樓的方向，走前還不忘把踩扁的煙頭帶走。

這動作落入奶奶灰眼裡，他輕輕嗬了一聲，臉上滿是嘲諷。看著漸漸縮小的背影，不甘地加了一句 “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嶽歌不由得加快腳步，像是發現有人跟蹤又得裝作沒發現的樣子，頭也不敢回地疾步往前走。

看著人消失在拐角處，段亓低聲爆了句粗口：操，居然不記得我了。罵完又用力碾了兩下剛剛扔掉的煙頭，隨後翻牆走了。像來時一樣，動作嫻熟又利落。

嶽歌回到教室，老師不在，班裡自然不會安靜。坐在後座的同學旁若無人聊天吃東西，前麵的同學學習的學習，看課外書的看課外書。

新學年開始，大家並不緊張學習，再加上今天周五，很多同學雖然人在學校，心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兒。

快下課的時候，課代表們陸續上講台將周末作業寫到黑板上，班長又提醒了一次：下周一記得把各科練習冊的資料費帶來交。

聽到這，嶽歌皺起眉。每次要跟家裡要錢，她都要提前做各種思想鬥爭，如何開口、想什麼措辭能提高對方給錢的效率。

剛剛她出去抽煙就是因為在煩這件事，聽說抽煙能讓心情好一點。結果心情非但沒有得到舒緩，還碰到奶奶灰，那一看就不是善茬。

他說以後還會再見麵，可嶽歌隻祈禱以後不要再碰到他，她隻想安安穩穩過完初中剩餘的這兩年，考上她夢寐以求的一中，然後去一個離家越遠越好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