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曆史 她的家族是上古裴家(1 / 2)

裴星搖並未梳妝打扮,一頭青絲如瀑,僅僅隻用了一根雪色的絲帶簡簡單單的束起,穿著一條長煙雲霧羽衣裙,冰魄綃係在腰間,襯得腰身纖瘦盈盈一握,搭上銀色淺紗披帛,氣質清冷如同遠山霧靄中的山嵐一般遙不可及。

雖然衣裳都是薄紗的材質,但是這是裴淮之給她煉製的六品法衣,禦寒保暖自是沒有半點問題,不過她不能修煉沒有靈力,這法衣能給她帶來的防禦作用就十分有限了。

裴星搖此刻坐在一旁的黃花梨木書案旁,她纖纖素手捧起一卷泛黃的書卷細細地讀著,烏黑秀麗的發披在纖巧的肩上。她分明知曉謝千機已經進來,卻連眼睫都沒抬。

房間內的紫金香爐泛起嫋嫋青煙,幾枝豔豔的紅梅插在書案上天青色柳葉瓶裡,彰顯出主人的閒情雅致。

看到裴星搖這般無視謝千機的態度,謝挽月被嚇得心懸到了嗓子眼。

她拜入謝千機門下三年,自然是知曉她這個師尊有多麼淡漠涼薄,克己守禮循規蹈矩到了極致。哪怕是作為他的徒弟,失了禮節犯了錯誤,他責罰起來也分毫不會心慈手軟。

她初入雲霄宗那會兒,因為不懂禮節不清楚雲霄宗的三千戒律,屢屢觸犯規矩,不知道被謝千機罰過多少次,以至於後麵見到謝千機她都是謹小慎微,生怕自己又惹得謝千機生氣了。

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即使是小師妹這般無視師尊,師尊也隻是將目光落在小師妹蒼白的臉上淡淡地掃了一眼,便恍若無事發生那般,拉過一張紫檀雕花椅,黃花梨木書案的另一側端坐下。

謝挽月此刻懷疑自己認識了一個假的謝千機。

她對天發誓,如果是她這麼無視師尊,師尊一定會罰她抄寫雲霄宗戒律十遍,再封印修為打掃長清峰九千階長階一個月。

裴星搖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房間內手足無措的謝挽月,對謝挽月這種懦弱的性子有點無奈,她眉頭微蹙,纖長的手指指著一旁剩下的紫檀木椅子說道:“師姐,你也坐下吧。”

謝挽月目光無措地看了眼謝千機,征求他的允許。

謝千機也隻是淡淡地頷首點頭,以示同意。

裴星搖望向他們這“相敬如賓”的相處模式,清冷的眼眸裡流露出一絲不解,尤其是對謝千機這冷漠態度的不解。

她有幾分好奇,謝千機上一世什麼時候愛上謝挽月的,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苗頭啊……尤其是他們現在這種師徒的相處,都不說淡如水了,都快冷成冰了。

謝挽月看見謝千機就像耗子看見了貓一樣的害怕謹慎,謝千機看謝挽月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沒有生命的木頭,目前看起來真的毫不在意。

不過謝千機到底什麼時候愛上謝挽月的這個問題,她雖然有幾分好奇但也不是很在意,隻要謝挽月最後彆喜歡上謝千機就行。

既然決定這一世出手幫謝挽月一把,就不希望自己和她反目成仇,而謝千機是在她的報仇名單上的。如果謝挽月喜歡上了謝千機,她會很難辦,但是她也不會為了謝挽月放棄報仇。

她對謝千機也算不上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至少不是對宴棄那種想把他抽筋扒皮、生啖血肉、隔著裴家無數條人命的血海深仇。但如果要說沒有一點恨,也絕無可能。

不過細說起來也不算恨,她對謝千機主要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懟,無關情愛,是一種鬱結於心無法釋懷的失望。

因為,上一世這個信誓旦旦說著要護她一世繁華的師尊,竟然說她惡毒,最後主動放棄了她。

她尚且年幼時,她的爹爹就逼她拜師謝千機,而那時,也是謝千機執意要收她為徒。

她幼時不服管教,並不願再多一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父親,於是提起一雙小短腿就哼哧哼哧跑到謝千機的麵前,囂張地喚著謝千機的大名,大放厥詞說一定不拜他為師。

“謝千機,我聽爹爹說,你要收我為徒。我告訴你,本大小姐即使是橫死街頭暴屍荒野,也不會拜你為師的!”

結果謝千機一身雪衣如畫,隻是抬眸淡淡地瞥了驕縱的她一眼,語氣波瀾不驚道:“裴大小姐,你拜本尊為師,本尊一定不會讓你有橫死街頭的可能,如果你做本尊的徒弟,本尊護你一世安穩。”

他的語氣雖然很淡,但是她似乎能聽出了裡麵的鄭重,於是幼時的她,竟然信以為真,還頗為感動。

她微微瞪大眼,連忙伸出小拇指輕輕勾住謝千機的小指,仿佛對剛剛自己的大放厥詞遺忘了那般,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那好,師尊,一言為定。”

他當時的語氣那麼信誓旦旦,以至於哪怕重活一世,她都不是很理解,當初執意要收她為徒的謝千機最後為何會那麼狠心絕情。

她那時雙腿已廢,他當著世人的麵和她解除了師徒關係,言辭之間對她滿是失望厭惡,然後就這麼把她扔到雲霄宗外,讓她像個醜角一樣供雲霄宗弟子羞辱取笑。這般狠心絕情,讓他曾經對她的庇護看起來無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