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苦 可以帶我去洗澡嗎?(1 / 2)

林輕煙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宋涼夜,你這一天乾什麼了?”

“養傷。”

林輕煙這才想起他身上還有嚴重的傷,登時問他:“你今天換了藥嗎?吃了藥沒?有沒有好一點?”

“嗯。”

林輕煙也不介意他的冷淡,她打開了話匣子,扁扁嘴開始醞釀情緒,委委屈屈地訴說今天的經曆:“宋涼夜,你知道我今天多慘嗎?乾了一天的活,那簡直不是人乾的活,我還不能偷懶,偷懶還要挨打,也沒有水喝,沒有飯吃,上茅房還要打報告。”

“你看我的手,都不知道磨出了多少個血泡,血泡長了破,破了又長,好疼啊......”她挪到宋涼夜麵前,把手攤開伸到他的眼皮底下,生怕他看不到。

這些話她也不知道對誰講,因為杏花她們也乾的一樣的活,還比她賣力。

“我都不敢洗,一洗肯定更疼。”

“還有那個管事,長得猥瑣就算了,眼神還亂瞟,搞得我都不敢去打報告上茅房了,隻能憋著。”

“那個茅房,又臭又臟,我真的再也不想進去了!”

“更氣人的是,我累死累活了一天,累的快吐血了,把我八輩子的力氣都使完了,最後竟然隻有一個黑不溜秋的饃饃。嗚嗚嗚......”

“我可是四點就起來乾活了呀!想當年我高考都沒起來這麼早過!”

林輕煙越說越氣憤,在現代沒遭遇過的社會毒打,在這一天全給體會了。她都憋了一天了,早就想找個人訴苦了,可看著跟她同樣勞作了一天的人,她實在說不出口。

她說著這些,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確受了大苦了,眼淚不自覺的就在眼眶打轉。

宋涼夜聽她坐在自己麵前說了一大通,又見她手掌糊著血,終於肯抬頭看她一眼,就見坐在地上的小姑娘癟著嘴,睫毛水靈靈的,眼圈周圍泛著紅,淚水流過臉頰,劃過臉上的灰,留下兩道灰黑的淚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涼夜動了動嘴角,看著她這幅滑稽的模樣,有點想笑,可到底沒用過這個表情,有點不熟練。乾脆斂了唇角不再勉強自己。

他看她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雖然不理解這些事情哪一件值得悲傷。

他沉聲開口:“今天要我辦什麼事?”

林輕煙正傷心呢,突然聽到對方的這句問話,她有些發懵的看過去,還是那張冷的毫無波瀾的臉,那雙黑沉無光的眼此刻就那樣看著她。她有些心慌,頓時都忘了悲傷,立馬想起今天來找他的目的:“我我...我是想要你幫我去買兩身衣服,那種黑黑的,不起眼的,跟她們一樣的衣服。”

說著動作麻利地從懷裡掏出那個玻璃杯:“你去當鋪看看這個值多少錢,當了它再去買衣服。”

“還有這個銀鐲子你拿著,萬一這個琉璃杯不值錢,你就把這個當了。”她又拿出她在現代首飾店買的銀鐲子,這個鐲子不貴,很普通,但買兩身衣服應該夠了。

還不等宋涼夜說什麼,她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對了,你能出得去奴隸營嗎?”

宋涼夜點點頭,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拿了東西起身就往外走。

林輕煙張張嘴,看著又關上的門,愣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真的是頭一回遇到如此冷淡的人。

宋涼夜走後,林輕煙也不知道去哪等他,他也沒給句話,也沒交代她在哪等他。林輕煙怕到時候宋涼夜回來找不到她,乾脆就在他的屋子裡等他,反正現在時間還早。

——

宋涼夜快去快回,效率之快,他先去當鋪當了那隻琉璃杯,無視當鋪掌櫃的訝異之色,利落的收了銀子,轉身就走。

接著直接就去成衣鋪買了兩身麻布做的女子衣服,成衣店老板本想問問女子的尺寸,但看那男子冷若冰霜的臉,拒人千裡之外的氣勢,咽了咽口水還是選擇閉了嘴。

前後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宋涼夜回到木屋,推開門,就看到之前還在坐在這屋裡喋喋不休的人此時安靜地躺在那裡呼呼大睡。

她似乎真的累壞了,他都走到她麵前了,她眉頭都沒皺一下,依然呼吸平緩。宋涼夜眼角抽了抽,覺得甚是稀奇。心大到如此地步的他還是頭一回見。

這女子一點防範心都沒有嗎?她就不怕他拿了她的東西跑了?還敢在陌生男子屋裡睡覺。真當他宋涼夜是什麼好人嗎?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走到床板坐下,把買的東西放下,就這樣毫無顧忌的打量睡著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