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新燙了個頭,一見我倆就問好不好看。
我的表情一定稱不上好看,誠懇地說:“像個混混。”
他一掌拍到我頭上。
“嘶——”我疼得踢了他一腳。
小李也踢了他一腳,笑道:“確實像個混混。”
本來就是個混混。
我在心裡補充道。
一個,高學曆混混。
說出去,估計沒人信老韓是北大的學生,當年高考比我多了快要三十分,正兒八經考進北大的。
如今又保研到了本校。
他腦子確實好使,曾經一度令我嫉妒。
莎莎看到我倆進來,指了指桌子上的喜茶:“我剛點的,外賣剛送進來你倆就到了。”
我坐到莎莎旁邊,拿起一杯無糖的熱鴨喜香輕乳茶,這是我最常喝的一款。
不加任何小料,不加一點糖。
另一杯是芝芝莓莓,小李愛喝的。
莎莎總是這樣貼心,每次聚會能夠精準地照顧到每個人的喜好。
儘管疫情這幾年,她一次都沒回來過。
她問:“你想看什麼?”
我說《老友記》吧。
她遞給我一個不可理解的眼神。
我和她說起前幾天的複試,我的英文表現一塌糊塗,複試過後下定決心練口語和聽力。
她說:“等冬天你去找我住一段時間,英語自然而然就好了。”
她又問我為什麼沒申研。
我想了想,說績點不算高。畢竟上了大學後一直在混日子,儘管本科學校還過得去,但申研應該也申不上太理想的學校。
於是選擇了最苦的一條路——考研。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我沒說。
也從未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莎莎和我不一樣,許是美國與國內的教育方式不同,她上了大學後一直很努力,加之學的是計算機,熬夜寫代碼是家常便飯。
小李又說起去哪玩的事兒。
我提議6月份的時候去輕井澤,避暑,每天什麼都不乾,就睡睡懶覺看看書看看電影。
老韓一聽就表示太無聊了,他不去。
莎莎說去泰國吧。
我說也行,想去濤島,可以在那裡待的時間長一點,什麼都不乾,看海灘,看日落,吃三明治。
老韓喝了口奶茶,忍不住道:“柚子,你怎麼變得這麼懶了?要不我們去玩給你帶張折疊床,去哪兒您都躺著?”
“…………”
許是去年一年的備考太累了,今年隻想找個地方,或者是山裡,或者是海邊,沒有任何壓力地待一段時間。
好吧,我認輸。
“你想去哪兒,我聽你們的。”
小李說:“你想去濤島就去,正好我把潛水證升級一下。”
老韓查起了濤島的評價,似乎在衡量這個鬼地方是否值得他一去。
莎莎沒什麼彆的意見,她和我一樣,不怎麼喜歡特彆鬨騰地玩。
《老友記》正演到了羅斯送走猴子的那一集,我倆一邊看,一邊感慨裡邊的演員都好漂亮。
漂亮、年輕,又有活力。
莎莎忽然說:“我們四個和他們幾個還挺像,要是能一直這麼好就好了。”
我心頭忽然一動,抬頭看了看莎莎,玩手機的老韓,擼貓擼得正歡的小李。
每個人也都年輕,充滿活力。
到今天為止:
我和莎莎、老韓已經認識即將滿20年了。
至於小李,我在娘胎裡時就認識他了。
突然想寫點什麼,就當作是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