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聲息的推開房門,也是第一次進來,裡麵也是江知布置的,滿地的雪絨毯,飄窗上安裝了軟沙發,乾淨整潔的和精裝房沒什麼分彆。
走上前去,床頭燈還盈盈亮著。
應景呈漠漠的臉色,垂眸看著這張精致麵龐,床頭放著被喝儘的牛奶杯底散著點甜奶味。
一想到這張純真的臉在半小時前拉著他的手,苦苦哀求的說自己能夠和他睡這種話,應景呈總是有一種割裂感。
祝然悲傷的眼,掉下的淚,好像是能讓人心軟的。
在祝延軍那樣的人手裡,如果不得他喜歡,會活的很辛苦。
祝然像貓兒,感受到他撫摸的指尖,輕轉了臉龐貼了過來,睡的很沉很沉,睫毛長的過分。
“彆趕走我…應先生……”
漂亮的眉毛蹙成川字,怕的緊。
軟軟的聲音…
平靜的湖麵被滴進了一滴淚,蕩起漣漪。
***
連著幾天,應宅裡都安靜。
這位沈城新貴忙的很,光是為了方便辦公在每個區都買了房子,從不回應宅住。
初秋很快就要過去,一場秋雨接一場的涼。
昨夜的暴雨把院子裡種的不少鬱金香都吹殘了,祝然蹲在花園裡幫著李叔剪裁樹枝,脫了鞋踩在泥巴地裡摘雜草。
李叔從花房打了捅水出來看見這一幕趕忙說:“哎呦,您快出來,哪用的上您忙!”
“沒事。”祝然的眼睛笑成月牙:“我閒著無聊的。”
“彆傷了您!”李叔不想讓他乾這種花匠的活,動剪刀危險。
“我又不是小孩了,有分寸的。”他抿了抿唇,紅潤的臉頰在夕陽下都反光。
“嗐,我這老頭子沒用,還讓您幫著弄……”李叔慚愧的摸了摸腦袋,也笑起來。
應宅平時不住人,自然也沒有傭人,空蕩蕩的,除了保潔以外也忙不上什麼事。
李叔多年前是應家的衷仆,後來應家出事就留在京城混口飯吃,也是去年才被應景呈接到這邊看宅養老。
“這枝剪的不錯啊,祝小先生會?”李叔驚訝的瞧著他。
“嗯!”他點頭:“以前我是跟著郭叔學的…”
話說一半,他停了,無奈笑笑:“反正我笨,學什麼都慢慢的。”
“話不能這麼說,我覺得您很好,是個招人喜歡的孩子。”
“真的麼。”祝然抬頭眨巴著眼看著李叔:“那先生…怎麼不回來?我以為是因為我在的緣故。”
前一陣應景呈和男學生出入酒店開房的風波最近才剛剛平息。
李叔沒說話,他澆花道:“外頭都說景呈少爺像貔貅,在生意場上隻吞不出算計的狠,實際上啊,是個給一塊糖都要還你一罐蜜的人。”
說的他還慈祥的笑起來:“我這老頭子老了,記性不好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什麼路遙知馬力……下一句忘了…哎呦,老了。”
日久見人心
他折下來幾隻鬱金香讓祝然放進床頭的花瓶裡。
從祝然踏進應宅這一步起,就已經是應景呈的寬鬆了,李叔年紀大,一把白胡子眼睛也老花看不清,人卻通透。
“您才不老呢~”祝然軟綿綿的回他,站起身來拍掉身上的灰,挎著李叔幫拎著工具往回走。
倆人的背影看著像爺孫似的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