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初見(1 / 2)

粉藍色調的兒童房裡,柔軟的大床上坐著一個抱著小白羊玩偶的小男孩。

隻是從外表來看,就讓人感覺到他的身體不算好,臉頰的嬰兒肥勉勉強強掛了點,小臉白白的。

薑樂安正放空發呆,莫名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小孩子無法準確表達這種感覺,他左右看了看,視線鎖定到窗戶的方向。

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外麵的藍天白雲以及大樹的綠尖尖。他放下玩偶,朝床邊挪了挪,翻過身體趴在床上,伸著小短腿往下麵探。

等到薑媽媽端著水杯進來時,小樂安已經踩著小軟凳往窗戶上扒了。

“綿綿!你在乾什麼?”薑媽媽連忙把水杯放一邊桌上,驚慌地上去要把薑樂安抱下來。

薑樂安瞪著玻璃珠似透亮的眼睛,靠在媽媽懷裡,指著窗戶外麵,舌頭還有點捋不直,“媽媽,那裡有人在指我。”

薑媽媽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外麵空蕩蕩的,又是二樓,哪裡有人?

她忍不住抱緊了薑樂安,呈現出一種保護的姿勢來,“寶寶,你看錯了吧?不要嚇媽媽呀。”

見媽媽不相信,薑樂安的小腦門上出現淺淺的褶皺,他咬著手指,又給薑媽媽含含糊糊地描述,“媽媽,那裡就是有人呀,那個人小小的黑黑的,呀,他又看過來啦。”

薑媽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把將小樂安從上麵薅下來,然後一手空出來迅速把窗簾拉上。

薑樂安看著媽媽的動作不太理解,但小孩子心思敏感,無措地絞著手指,懷疑自己做錯了事情。

薑媽媽定了定神,又俯身把薑樂安抱了起來,溫聲道,“寶寶,你下次再看到,一定要來找媽媽,知道了嗎?還記得媽媽跟你說的,不準和陌生人離開,記得嗎?”

薑樂安感受媽媽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就軟軟地貼了上去,抱著薑媽媽的脖子,重重地“嗯”了一聲。

隔天早上。

薑樂安被從被窩裡捉起來吃早飯,不情不願地坐在兒童座椅上,眼皮子還耷拉著,苦大仇深地盯著薑媽媽手裡的白雞蛋。

薑媽媽剝好雞蛋塞給他,又拿手背輕輕蹭了蹭他的小臉,“乖寶寶是不可以挑食的。”

薑樂安捧著雞蛋,撅著嘴不高興地小聲嚷嚷,“寶寶想睡覺。”

薑爸爸逗他,“誰家的乖寶寶早上不吃飯啊?”

薑樂安連忙咬了一口雞蛋,含含糊糊地否認,“不滋道!”

薑爸爸哈哈大笑,又對著小樂安念念叨叨,“不是不讓寶寶睡,可八點睡九點起,睡得夠久了,起遲了你還不吃早飯,這麼小小一點,怎麼能不吃飯呢......”

薑樂安哪裡有那個專注力去聽薑爸爸的嘮叨,他吃了半個雞蛋就放到一邊去,挑著粥裡的香菇吃。

薑爸爸也不強求什麼回應,他自然而然就開始和薑媽媽聊起來。

“隔壁空的那棟住進人來了。”

薑媽媽:“我說今天早上去澆花的時候聽到隔壁怎麼叮叮當當的。”

薑爸爸:“在這兒住的都人精,人今天早上剛住進去,就有人到處打聽是什麼身份了。”

薑樂安最近新學了幾個詞,聞言立馬找存在感,“人精!雞精!味精!”

薑媽媽捏捏他的小鼻子,“你是小豬成精。”

薑樂安不樂意地哼一聲,小聲嘰嘰歪歪了幾句什麼“我是粉色大章魚”,又摟著碗繼續喝粥。

薑爸爸也笑,繼續和薑媽媽聊道,“聽說是個小孩。”

薑媽媽詫異,“小孩?”

薑爸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誰知道呢?沒準是哪個豪門的小少爺出來了。我再打聽打聽,不過住在咱們隔壁,隻要不是什麼麻煩身份,咱們還是走個過場的。”

薑媽媽心思活泛起來,“要是個小孩,又是鄰居,寶寶說不準也能有個朋友。”

薑樂安耳朵微動,嘴巴糊了一圈米粥,舉著勺子驚喜地道,“朋友?我可以把我的發發送給他!”

薑爸爸給他擦擦嘴,“等寶寶明年上了幼兒園,就有好多小朋友一起玩了,你要每個小朋友都送花嗎?”

幼崽陷入了沉思。

等薑樂安吃完飯,薑媽媽把他放到玩具房裡讓他自己玩,轉身出去把薑爸爸拉到廚房。

“你昨天沒回來,寶寶跟我說看到窗戶外麵有人。”

薑爸爸不太理解,“這怎麼了?正好有路過的人不挺正常的?”

薑媽媽神情嚴肅,“關鍵是我沒看到人啊,寶寶還說那人穿著黑衣服,那不是......”

薑爸爸懂了這未儘之言,薑樂安早產,光住保溫箱就住了兩個月,出了院後又總是生病,薑家夫妻幾乎把所有工作都放下來照顧小樂安,夜晚驚醒去探探小孩的呼吸更是常有的事。

吃藥看病從沒落下,他們也沒少去各地據說靈驗的寺廟裡拜過。

遇到孩子的事,薑家夫妻也不敢說什麼不信鬼神,兩人商量一會兒,決定明天就去廟裡請個平安福,再拜一拜。

——

薑樂安小心翼翼地把積木往上一放,“嘩啦”一聲,剛搭好的全塌了。

他有些泄氣地爬起來,去找上次不知道丟在哪裡的遙控小車。

玩具房的窗戶是大大的落地窗,上午的陽光正好,薑樂安被外麵的風景吸引了過去。

他們搬來這裡其實並沒有多久,薑樂安很喜歡新家的小花園,他認真地看過下麵的花花草草,順著大樹枝乾的走勢看向了另一邊。

另一棟沉寂了很久的房子有了響動,大門還敞開著,不停往裡搬著東西。

薑樂安歪著腦袋看了一會兒,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

他轉頭想叫媽媽,但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沒有動,眼珠子也黏在了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