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確 大皇子の修羅場(1 / 2)

坐在前麵的年華笙聽著身後的動靜煩不勝煩,偏偏她們的位置靠前,不好回頭大聲嗬斥。

她煩躁的斂下眸子,心想以前就覺得年安笙那丫頭夠煩了,從未想過她還能更加惹人煩。

“拿著吧,拿著,我給你的。”年安笙拉著自己侍女的手,試圖將一塊精致的糕點塞到她手裡去。

“小姐,奴婢謝您……奴婢真的不用……”小丫鬟都要嚇死了,可憐的推著那塊自己承受不來的糕點,一邊心驚膽戰的瞄著前方,生怕有哪個貴人忽然扭頭往這兒看一眼。

可年安笙仍舊不依不饒:“可是今兒的宴會還要開一天呢,你不吃些東西,萬一一會兒餓了怎麼辦,你就拿著吧。”

小丫鬟哪裡敢在宴會上吃東西,趕緊搖搖頭,卻又被年安笙喝了句:“聽話,拿著!”

小丫鬟欲哭無淚,怕繼續拉拉扯扯下去惹出大事,隻得將糕點接過收進袖子裡,感受到糕點的油脂隨著體溫漸漸融化,然後沾到袖口的衣料上,小丫鬟又想哭了。

她心裡發出這個月來不知道第多少次哀歎:嗚嗚嗚主子怎麼變成這樣了呀,她還是想要從前的主子!

年安笙看到她將糕點接過去,終於滿意的點點頭,也不管對方後續如何處理,轉過身去心裡滿是對自己的肯定。

這才對嘛,宮女也是人,人人平等才是正確的,她現在的力量還很小,隻能在自己身邊傳播正能量,她相信,隻要她堅持,這個封建王朝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年華笙斂著眸,一點也不想去關注側後的動靜。

類似這種的對話近一個月在府中已經不知出現過多少次了。

第一次是在二門前,她教訓與府內外互通銀錢的婆子,年安笙那會兒剛醒來不久,路過看到她,竟絲毫不似從前的敬畏模樣。

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隨便一個什麼親戚,她甚至勸道:“不過是一些小事,何必為難下人呢?下人也是人啊,以己度人,若是你,會想要因為這一點點無足輕重的小錯誤被罰嗎?”

當時年華笙還不知道年安笙已經完全變了個人,雖有些疑惑,卻還是訓斥著同她講了道理:“今日是針頭線腦,明日就是金銀首飾,再過幾日,這賤婢都敢動父親的公文,在這府裡,沒有一件小事是微不足道的,她敢做,就得有承受後果的準備。”

年安笙隻覺得這個大小姐好不講道理,太囂張跋扈了,這段話完全是發散又上升嘛,這婆子又沒有真的做那些事,於是語氣便不禁差了起來:“莫說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我隻看到你在為難一個年長的婦人,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難道你不懂尊老愛幼嗎?”

那婆子聽著庶二小姐為她的開脫,不僅沒有感激,心裡都要恨死、要怕死了,這二小姐聽著是在為她講話,實際莫不是在坑她,這些話下去,她還能有個好?

年華笙都要氣笑了,要她去尊一個奴才?從前怎麼從未見她二妹有過如此巧思?

她當即不顧年安笙的勸阻,原本隻想罰對方幾個月月錢再打幾板子,如今怒氣上頭,直接毅然強硬的將那偷雞摸狗的婆子趕出了府,氣的年安笙大叫,然後她將年安笙也禁足了。

第二回是禁足十日後出來,十五的夜裡,一家人一圍在一張大桌子上用膳,畢後,年安笙按住丫鬟收拾桌子的手,向年尚書道:“父親,我看這些吃食也沒怎麼動過,都是大魚大肉的丟了浪費,不若給了下人們加餐吧。”

一時間桌上安靜無比。

偏偏年安笙沒注意,仍在繼續好心的建議:“眼看就要換季了,這些奴婢都挺不容易的,要麼父親您再多給他們發些月錢做新衣裳?”

這話雖是為那些奴才們所說,卻沒有一個主人公抬頭,廳堂裡安靜的一根針落下都聽得清。

“父……”年安笙還想說,年尚書一拍桌子,止住了她的話頭。

中年男子嗬斥道:“那麼心疼那些奴才,不如用你自己的月例去給安置他們好了。”

又指著兩個婦人:“看看,看看你們教出的好女兒!”

柳姨娘欲言又止,年夫人因為被遷怒麵色亦不好,餐桌上眾人神色各異。

多嘴的人被罰了三個月月銀。

“父親、嘶……”年安笙不敢置信,還想再說什麼,飯桌下的手被柳姨娘眼疾手快的掐了一下,她委屈的閉上了嘴,仍舊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像這種行為,年安笙還做了許多,這些說大事吧,不算大事,可要不去管的話,著實是惡心人,畢竟誰也不想在訓斥自己院子裡的人時,還要被旁人摻和一腳。

年尚書府裡的下人都在傳,這二小姐落水一遭,腦子就給燒壞了,而後平日裡若無大事,下人們都躲著二小姐走路,萬一哪日二小姐說話又不過腦子,他們像那婆子、像那回晚膳伺候的奴才被牽連了怎麼辦?

要問年安笙知不知道那些被她“伸張正義”過後,那些人的後果,其實她是知道的,她又不是瞎子聾子。

但年安笙仍舊堅持認為,要改變這個封建的王朝,這一些的犧牲是必須的,她相信,那些因為她努力改變世界,而受罰被發賣的奴才,應該也不會恨她吧?

畢竟,她是在努力改變那些下層百姓的命運啊!

年安笙堅信自己做的都是正確的事情。

年尚書府的人逐漸習慣了年安笙時不時抽風的這些小事,時至今日,年華笙根本不樂意搭理對方。

隻要不在外人麵前出醜,她是真的懶得管這庶妹。

禪悅從不遠處瞧著,發覺這年家庶女真的不大一樣了,沒有了先前見到的懦弱與怯弱,整個人好似……活潑了不少?

琴弦撥動的聲音喚回了禪悅的思緒,她扭頭一看,是琴師抱著琴坐到中央為大家演奏音樂,與此同時,她餘光見位置在年家姐妹再往後一些的劉若素若有似無的鬆了口氣。

剛才有許多或真心或不懷好意的人上前,請求她為這一場宴會作首新詩,可劉若素這月已經“作”了首新詩了,這可不好浪費了,她還想將下一首詩留到下月再“作”出呢。

可旁人圍著她,她又不好掛著張長臉拒絕,隻得勉強笑著與周圍人周旋,想來這琴聲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她也是鬆一口氣的。

隨之而來的,是婢女們端上來的花茶與小點,可以看出廚房在點心上下功夫了,不僅外表同真的花瓣一模一樣,味道也是沁人,但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