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不入愛河 後來還是何……(2 / 2)

五黃六月 菠蘿無鹽 5062 字 1個月前

他垮著張臉把店裡的貓全都關進圍欄裡,挨著清點了一遍才走到門口將玻璃門向外推開,美其名曰下過雨後的空氣新鮮透透氣,實際多少有點趕客的意思。

小姑娘很快就被冷空氣吹得打了個顫,裙擺底下兩節白皙的小腿緊緊疊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舍不得和陳車澈分開,硬是撐著沒有喊冷。

薑枝有些受不了地瞪了何佳音一眼。乾嘛呀,欺負人家小姑娘,弄得她跟惡毒女配似的。

但現場觀看前男友約會也實在不是什麼提的起興趣的事情,她坐在吧台後麵無聊的開始犯困,哈欠一個接一個的。

薑枝揉了揉眼睛,抬起手象征性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貓毛,站起身,準備上個洗手間就滴滴輛網約車回家。

這貓咖她已經熟的不能再熟,閉著眼睛都能輕車熟路往洗手間摸去。

等她磨磨蹭蹭在洗手間洗了把臉才重新回來時,窗邊那桌隻剩下陳車澈一人,敞著腿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她用眼神詢問何佳音,那個小姑娘呢?

“窗邊睡覺那位叫了輛車送走了,走的時候身上還批著西裝呢。”

何佳音似乎有意煽風點火,後半句話的音調拖得像唱歌劇一樣,惹得陳車澈睜眼朝這邊望過來。

正好對上薑枝做賊心虛看過去的眼神。

視線猝不及防的相遇。

沒有什麼小說裡寫得四目相對一刹間火花四濺,過去的回憶湧上心頭。

薑枝隻覺得陳車澈這張臉是真挺帥的,繃起的頸部線條也好看,自己的眼光是真他媽的好。

陳車澈想什麼她就不知道了,隻要不是後悔曾經眼瞎就好。

兩人隔空較了半天勁,又都很有默契地各自彆開。

薑枝沒事人似的跟何佳音打了聲招呼,把耳機掛在耳邊,人開始往外走,經過陳車澈身邊的時候沒有停頓,徑直越過他推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關上的玻璃門。

被忽略在原地的明明是個身高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卻像小的根本看不見似的,活脫脫一隻長在角落裡的幽怨菇。

何佳音站在水槽後麵洗完最後一個杯子,多少有點幸災樂禍地咧開嘴角,要不怎麼說智者不入愛河呢,一個兩個的還都掉進薑枝這個馬裡亞納海溝裡。

他一直都覺得薑枝跟他才是一種人,跟她談戀愛不如養隻貓的那種。

比如說他的室友胡同明,三分好感演繹出了十分深情,最後自己把自己感動的一塌糊塗,死心塌地的愛了這麼多年。

而薑枝這個人跟個阿拉丁神燈似的,不僅能記住各種亂七八糟的生日、節日,紀念日。還時不時的擦擦燈罩給生活增添點小驚喜。

你以為她愛你愛到不行,心甘情願跳進來之後才會發現她就是汪千年泉水,不管是不是你都永不枯竭。

也不是不愛,但她的三分就已經頂到天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何佳音歸為“人類不適宜求偶對象”的薑枝正站在馬路邊猶豫著要不要加十五塊錢小費打車。

排在她前麵等車的人數已經超過三十人,早知道還不如繼續在吧台後麵裝鵪鶉呢。

彆人都是衝動消費,她是為衝動而消費。

手指剛要點下同意加小費的按鍵時,一個河馬頭像的微信消息突然彈出,是陳車澈。

他說:“朝後看。”

一轉頭,陳車澈抱著胳膊在路燈照不到的陰影下站著,恍如第一次見麵那樣看不清什麼表情。

直到這時,薑枝才恍然發現原來他們已經那麼久沒見麵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將眼前的男人稱作少年。

“我喝酒了,不能開車。”陳車澈像是真喝多了一樣,說話一字一句的慢吞吞往外蹦。甚至走到光亮能照到的地方還伸手扒拉了一下眼睛,一副被光晃到的蠢樣。

薑枝想提醒他一句,裝傻是少年人的特權,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被可愛到了,像隻巨型阿拉斯加似的。

阿拉斯加·陳這次倒真不是裝傻賣萌,非要說的話他尾隨其後其實是來找薑枝算賬的,隻可惜一麵對真人就酒精上頭,凶不起來了而已。

此刻正大腦宕機地站在原地微微蹙眉,心裡一片茫然自己到底是來乾什麼。

哦,是來抓前女友。

他反應遲鈍的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把車鑰匙拍在薑枝手裡,“走吧,停車場在對麵。”

語氣既輕佻又理直氣壯,活脫脫的海王口吻。

聽得薑枝眉心一跳,抱著你又要整出什麼幺蛾子的心態跟在他身後。

從掏口袋的那一刻起,她就確定陳車澈是真的有幾分醉,不然此刻在她手上的絕對不會是什麼車鑰匙,百分之八十是那隻電子手表。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陳車澈壓根就不會跟她說話。

曾經的陳車澈確實如她所知的那樣心高氣傲臉皮薄,你不主動一輩子都不先開口跟你說話。

但時間是把打磨刀,再心高氣傲的少年也會為愛低頭。比如此刻被風一吹,已經醒了七分酒的陳車澈耳根都紅透了。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但兩三杯紅酒的量倒也不至於醉到把薑枝當代駕司機。話遞出去本來是想裝模作樣的起個開頭,你等車我等代駕,不如我們聊聊?

沒想到被薑枝身上的牛奶甜味一激,昏昏沉沉的就把車鑰匙交出去了,還說了句那麼惹人誤會的話。

她以前從來不用這麼濃的香水,說是會影響動物的分辨力,身上隻有沐浴液淡淡的石榴香氣。

跟他被酒氣遮住的味道一樣。

也不是刻意要一樣的,在超市看到就順手買了,順手買了就用了這麼多年。

然後在這麼多年後突然開竅氣味到底是如何影響動物的,比如這種陌生的甜味就膩得他胃裡翻江倒海,連看薑枝都陌生的模糊。

他聽到“滴”的一聲車響,眼前花了一下,天旋地轉的,強撐著走到閃著燈的黑色越野車前,拉開車門把自己塞進副駕駛座裡。

腿不知道嗑到了哪裡,疼得睫毛一顫,心頭湧上一股無名火,到底是哪個混蛋送的這麼嗆人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