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傅言又主動去刷碗,宋遙聽著廚房的水聲,躡手躡腳溜向玄關,穿好衣服,換了鞋。
手按在門把上,身後又響起傅言的聲音:“遙遙,這是要去哪兒?”
宋遙:“……”
這家夥怎麼陰魂不散的!
幾次三番出門被堵,他終於不耐煩了:“不是說了,去同學家拿衣服。”
“你同學家在哪兒,我送……”
“不要什麼都問!”宋遙打斷他,怒而回頭,“我們很熟嗎,傅老師?”
傅言挑眉:“嗯?”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就當是各取所需。”
說完,他直接開門出去。
糟糕,人設。
宋遙吸氣:“電視劇裡都這麼演!”
“砰!”門關上了。
傅言站在原地,似笑非笑。
原來領了證還上過床,在宋遙眼裡是“不熟”啊。
現在的小孩兒,還真是……
*
宋遙氣衝衝下樓,到了單元樓門口,才想起自己沒開車。
他怒罵:“shift!”
隻好徒步走出小區去打車,直奔程一鵬家。
程一鵬頂著一宿沒睡的黑眼圈,滿臉憔悴地給他開門:“喔,爸爸,你逃婚了?”
“逃你個頭,”宋遙扒開他,直接衝向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噸噸噸,“我被撅了,我被撅了!”
程一鵬關上門,以免這個喜訊被四鄰聽到,奔走相告:“那不是很正常嗎,你都結婚了,新婚夜肯定是乾柴烈火,這說明和你結婚的男的性|功能不錯啊,三十歲還這麼生猛,宋哥,你有福了。”
宋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不是,你就一點不心疼我嗎?我們十八年的友誼,就這?”
“那你還想要怎樣?”程一鵬撇嘴,上下打量他,“要不,我替你挨撅,你替我寫論文,咋樣?”
“……那還是算了。”宋遙的表情在頃刻間歸於平靜,迤迤然走向沙發坐下來,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水。
程一鵬衝到他跟前:“宋哥,我們十八年的友情啊!”
“打住,”宋遙將手掌抵在他麵前,“我可以為朋友赴湯蹈火,兩肋插刀——寫論文除外。”
“哈!”程一鵬不想再跟不能幫忙寫論文的塑料鐵哥們說話了,坐回自己的專屬狗座,繼續敲電腦。
安靜了一會兒,宋遙又開始吐槽:“你知道嗎,他撅了我也就算了,居然還裝模作樣地跟我道歉,用便利貼哎!這年頭,誰還用紙筆交流?明明有我微信,不會發消息嗎?”
“可能是怕你手機沒靜音,貿然給你發消息會吵醒你吧。”程一鵬頭也不抬。
宋遙一頓:“啊,是嗎?”
“總之,那不重要,你知道他道歉跟我說什麼?”他拿腔作調地學了起來,“昨晚沒克製住,望海涵~我他媽海涵個屁!”
程一鵬:“那你的確是用屁|股海涵的啊。”
“……”宋遙一抱枕砸過去,“給我死!”
程一鵬熟練躲開他的抱枕攻擊,巋然不動繼續寫論文:“宋哥,我真的很不理解,你這暴脾氣,他是怎麼忍你的?”
宋遙露出陰森的笑:“不會說話就不要說。”
“是你非要抓著我分享你的被撅經曆。”
宋遙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好好寫,大學不努力,畢業就挨撅。”
“啊啊啊啊啊啊啊——”
*
傅氏集團總部。
薑助理今天很慌張。
原因無他,他們傅總連續兩周來公司了!
這讓他不禁開始三省吾身,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哪裡出了差錯,又或是上次他在工作時間摸魚看相親對象簡曆被抓到,傅總懷恨在心。
他戰戰兢兢,鞍前馬後,精神緊繃了一下午,終於發現——
他們傅總隻是來喝咖啡的。
而且一反常態,不喝美式了,改喝摩卡!
男人十分放鬆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裡,修長四肢舒展,姿態優雅又矜貴,手裡托著一杯咖啡,微微垂眸,眉目間似有笑意。
薑助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咖啡,總覺得傅總看咖啡的眼神像在看情人。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已經是下午四點,傅言還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為了保證今天也能按時下班,薑助理勇敢上前:“傅總,您……”
傅言抬頭:“嗯?”
匆匆一瞥間,薑助理視線定格。
傅總身上昂貴的定製西裝掩映下,剪裁得體的襯衫領口陰影中,赫然掛著半枚鮮紅的!牙印!
不得了!
薑助理眼睛豁地睜大了:“傅總您……那個……”
傅言感受到他視線的指向,摸了摸自己頸側:“你說這個?我愛人咬的。”
“什麼?愛、愛人?”薑助理感覺自己一不留神聽到了今年最勁爆的消息,“傅總您談戀愛……不是,結婚了?!”
傅言點頭。
“這這這……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昨天……昨天!”薑助理念念有詞,滿地亂竄,“那個,你們是領了證?還沒辦婚禮?需不需要我幫您安排?”
“暫時不必了,他生我氣,去他朋友家住了。”傅言指了指脖子上的牙印,“因為這個。”
這就是您在公司待一下午的理由嗎?
新婚夜太生猛把老婆氣走了,獨守空房什麼的……
薑助理清清嗓子:“那……夫人她多大?多高?漂亮嗎?啊我不是好奇,我是想萬一哪天她來公司,我們認不出來怪尷尬的。”
“22歲,身高180,‘漂亮’嗎……這樣形容倒也沒錯。”
180?
薑助理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等等傅總,夫人是男是女?”
“和我一樣。”
臥槽!
看吧,看吧!他就說,傅總的性取向一定是男!
薑助理完全興奮了,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傅總,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處多久了?之前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這也太突然了。”
傅言笑:“前天,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