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隻是不想從資料裡認識你……(2 / 2)

眼見這酒局已到尾聲,陳柯拍了拍廖文華,“文華,施婉,你們走吧,彆在這兒久留了,後續劇本有什麼想法,咱們再交流。”

廖文華點點頭,掐了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深灰色的西裝外套,率先出了門。

施婉隨即也起身,跟陳柯道彆後,讓茂茂去樓上取她的行李。

夜已經黑了,她拿著自己的包往大廳走,翻出了一包炫赫門。

剛出了門廳,她就急著用尼古丁來平息她的煩躁,她取出一支煙,夾在嘴唇邊。

視線向門外望去,影影綽綽的能看見一道人影,順著月光,那人的身影被拉的更長。

透過青白彌散的煙霧,施婉看出那人是廖文華。

他站在牆邊的角落,白色的襯衫沒入腰線,西裝外套隨意的搭在手上。

孤身立於喧囂浮華之外的僻靜,清風霽月,眉目疏遠冷寂。

“哢噠”一聲,他偏頭又點一支煙。

手中那隻銀亮的打火機吐出紅色的火舌,一瞬就滅,香煙在他指尖點燃。

“看什麼呢,就站在那兒啊。”廖文華深吸了一口,隨意的彈了彈煙灰,聲音有些暗啞的沙冷。

他轉頭看她,半明半暗的火光照亮了廖文華的矜冷的側臉。

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夜幕降臨,她膽子大了很多,本性釋放,她上前了兩步,“借個火。”她說著伸手便去拿他手裡的打火機。

女孩的指尖泛著冰涼摩挲過他的燥熱的掌心,像是故意為之,廖文華的喉間癢了癢。

他低頭,在煙霧繚繞間看著施婉那張勾人心魄的臉,一雙翦水秋瞳已然因為酒醉微微朦朧,她低垂著眼瞼,眼角向上甩出一道的尾,睫毛在火光中印出一片羽毛般的陰影。

他的目光又滑落到施婉紅豔豔的嘴唇上,好整以待的看著她點燃了紅唇間的香煙,看她輕啟嘴唇,隨後吐出一團氤氳曖昧的煙霧。

那張嘴巴正一開一合的,故意撩著人,廖文華覺著有什麼東西從心底裡竄了出來,一時間他微微出神。

忽明忽暗的火光裡,兩個人的視線交纏著,目光糾葛在一處攪成一片沼澤。

火光點燃了兩個人呼吸間的空氣。

成年人的曖昧心照不宣。

施婉緩緩靠了過去,不經意問道,“車還沒來?”

“嗯,阿寧去問了,可能還要等一會兒。”廖文華夾著煙吸|吮了一下,嗓音有些微啞,他轉頭向外麵望去,“雲城的天氣真好,真不想走。”

山裡的夜晚,同城市裡的總是不同,天空黑的透徹,月光會隔著樹照過來,灑在荒草地上,一片銀。

廖文華似乎是在雲城長大的,但聽他口音總覺著他是濱城人,又或是當年初見時,施婉的感覺,總是不像雲城人。

於是她靠在門框上,微微上揚的眼睛去看他,“之前就想問,廖老師不是雲南人吧。”

“不是,但是在雲南長大的。”說著,他的眼睛裡有些朦朧,回頭望她時有些納悶,“百科上沒寫麼?”

這人,竟然連百科上的資料都沒杜撰。

施婉上前了兩步,靠在他身旁,一左一右的跟他並排,“寫了,不過我不想從資料裡認人,資料是死的,但是人是活生生的。”

夜晚的風吹過施婉光滑的脖子,風一吹,剛才喝的酒略上了頭,又隻穿了條吊帶裙,此刻冷的她打了個寒噤。

她吸了吸鼻子,縮了縮身子,又將煙放在嘴邊抿了抿。

站在她麵前的廖文華聽她說完話就掐了煙,察覺到她的冷意,紳士的擋住風口,緩緩靠近她。

揉進她鼻吸間的是更多男性荷爾蒙的味道,這讓她本就眩暈的腦袋更暈了,她微眯了眼睛,又打了個冷顫。

他彎唇,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拿起搭在他胳膊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倒是能喝的厲害,怎麼濱城的小姑娘都這麼能喝。”

男人的胳膊圈住她,好似將她直接摟進了懷裡,又退回原位,施婉伸手攥了攥西裝外套光滑的料子,可真暖和啊。

“不知彆人,但是我是酒鬼來著,在濱城時也很少有男孩子喝過我。”施婉晃蕩著眸子,笑容恣意。

廖文華笑了,似是想到了她那樣子,“我是濱城人,同你一樣,但是從那兒出來之後再沒回去過,也不知道這兩年怎麼樣了。”

施婉沉悶的把煙掐掉,緊了緊自己的領口,“不知道,我也好些年沒回去了。”

不知怎麼,廖文華此時此刻才覺出些施婉的活人氣兒,小姑娘長得一副人間絕色的臉,平時偏是低眉順眼的。他冷不丁想起當年方老師的欲言又止,似乎在那幾年,她過得不是很如意。

廖文華轉念就岔開了話題,“下次再來,我帶你到處逛逛,滕川風景很好,我很熟。”

施婉楞了楞,他的眼睛亮亮的,透過朦朧的夜色望著她,溫和又誠懇,養的好一手魚,施婉笑笑抿唇應了。

陳柯的司機開著車過來,車燈照亮了兩個人的麵孔,兩個人分開了些,向後讓了讓。

阿寧拿著瓶牛奶,小跑著過來拉了車門,“廖老師,可以走了,你要的牛奶。”

廖文華接了過來,轉身就將牛奶塞進了施婉手裡,“拿著,路上暖暖胃。”

塞進手裡的牛奶瓶溫熱著,透過她的掌心傳遞著暖意,她楞了楞神,沒聽見茂茂叫她。

“施婉,上車啦。”茂茂又重複了一遍,回頭牽了牽她的衣角,暗示她衣服沒還,她這才回了神。

捏了捏那高級麵料順滑的內裡,她轉身把他的衣服脫了下來,遞還給他,表達謝意,“今天還是,謝謝廖老師了。”

廖文華接過,也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他搖了搖頭,“舉手之勞,彆放在心上。”說著廖文華紳士的伸手,示意她扶著他的手臂上車,“坐裡麵吧,一會兒我換車。”

他大方,施婉也不扭捏,也不管茂茂還在車下邊站著,伸手搭了廖文華的手肘上了車。

山裡黑的很,開上主路後車裡才有了亮光。

這才發現竟夜半下起小雨,潮濕的、朦朧的纏繞在空氣裡,蒸騰在車窗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施婉趁著那點路燈的迷朦的光亮,偏頭去瞧他,他靠在座位上淺閡著眼睛,手指微微捏著太陽穴,有些疲憊。

施婉轉了頭,又去看窗外,是了,都是同樣的人。

紙醉金迷裡帶著麵具社交,獨身一人時再卸下偽裝。

車開進市區,停了,阿寧搬了他們的行李下車。

“走吧,晚上回去注意安全。”廖文華跟她道彆,嗓音在雨夜裡格外深沉。

施婉握著牛奶瓶的手微微收緊,嘴角淺出一抹笑容,“起落平安,廖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