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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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申言進活動室的第一眼,就是秦真趴在俞時麵前,拿著麵前在俞時唇上塗著什麼。
俞時表情痛苦,棉簽還沒碰上嘴,他就條件反射的彈開老遠。
他走到俞時身後,才看見俞時嘴巴腫脹一片。
“忍著點,”秦真哄幼兒園小孩吃飯似的,隻當麵前是湯勺,往俞時嘴上杵。
隻可惜俞時躲避的速度遠遠快於秦真“喂飯”的速度,秦真也不耐煩,眼珠往上一翻,歎了口氣。
“不然你…”秦真覺得身前光亮暗了些,抬頭一看,看到正幽幽看著俞時的路申言:“不然讓你老公給你塗吧,我不伺候了。”
俞時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揚起臉,聲音也高了起來。
“誰是我老公?我俞嘶”下一秒,剛止血的嘴唇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又開始滲血,俞時疼的皺起半張臉,性子卻比死鴨子的嘴還硬,顫顫巍巍也要把後半句說完:“我俞時隻有老婆。”
秦真瞬間安靜,抬眼看俞時背後挑起一邊眉毛的路申言,眼神中透出大徹大悟後的不可置信。
之見那人無奈搖頭,朝自己伸手,接過了棉簽和藥膏。
俞時愣在原地不敢動彈,斜著眼珠去看那隻背後伸來的胳膊。
“俞嘶,新名字不錯,”路申言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俞時斜前方,手掌鉗著俞時的下巴把他的臉掰過來正對著自己:“老公,忍著,你又流血了。”
說完,取了一隻新棉簽剜了一塊藥膏,一手握著俞時的下頷,把藥擦到傷處,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又快又準。
俞時顧不上路申言嘴裡不著調的話,疼地閉緊眼睛。
“好了,”路申言鬆開鉗製,把臟棉簽扔進垃圾桶:“老…”
“閉、嘴,”俞時一字一頓,說得咬牙切齒。
“老什麼?”
李教練推門進來,往路申言那邊看了一眼:“回來了?挺好,今天人齊了。”
李教練把四人叫到一起,圍在桌邊坐下:“我晚了點,比賽視頻都看過了吧?”
李教練的視線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停在俞時那裡:“看了吧?”
俞時的腦袋先是點了點,之後搖的像撥浪鼓。
李教練倒是破天荒的沒責備他,從包裡拿出一遝資料:“我今天去抽簽了,隊長和青陽和我一起去的,這是題目,”他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條,放到桌子中央。
俞時探著身子去看,又一屁股坐回來。
這個反應看的路申言一頭霧水,等秦真和趙小媛看完,他拿過那張紙條一看,也默不作聲。
“我們是正方,不太好打,”李教練看了眼俞時和路申言兩人,若有所指:“你們兩個多加準備,也要做好心理建設,特彆是你,俞時。”
“場上的情況難以預料,對方可能會直接給你一記窩心腳,一定要穩住。”
俞時看了眼對麵的秦真,抿直了嘴角,沉沉點頭。
“今晚回去就開始準備吧,我們現在複盤上一次和綏大的比賽,然後再看崇師大的錄像…….”
俞時認真了一晚上,出了活動室的門就不行了,腦袋耷拉著,像被搶了骨頭的小狗。
今天輪到路申言打掃室內,鎖了門,他把鑰匙放到門框上,轉身撞上倚在窗台的俞時。
“不是讓你先走?”路申言看了眼腕表:“馬上門禁,你樂意跑?”
俞時搖頭:“不樂意。”
路申言無奈:“那隻好刷我的臉咯。”
“宿管阿姨怎麼那麼喜歡你?她上周還收了我的鍋,說什麼好話都不肯還我,”俞時念叨,轉身往回走。
“下場辯題怎麼辦?”
“講真心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路申言讓俞時穿好外套:“你沒聽說過那句話?用真心就可以。”
“可我們的真心和實際情況完全不符,如果動之以情就可以,那為什麼……”
“俞時,也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說我們有罪,”路申言語氣懇切:“什麼事情都有過程,從有罪到無罪已經是一種進步了,所以你一定要有信念感。”
“那天晚上還口口聲聲說著堅定,現在就變了?”
“我可沒這樣說,你可千萬彆這樣理解,”俞時連忙解釋。
“那就好,”路申言笑:“轉頭。”
俞時下意識跟著指令做動作,他呆著臉,不懂路申言的意思。
路申言微微低頭,視線落在俞時腫脹的嘴唇。
“還疼嗎?”
俞時點頭。
路申言歎了口氣,吻上俞時嘴角。
“藥一天塗五到六次,認真塗,”他囑咐:“得好得快一點。”